游明之的结局,没人再去关心,周平德带着几个老奴悄然的离开了帝都。群情激愤的百姓,被即将到来的盛事吸引走了大部分注意力。
天启四年冬,因为建奴军取旅顺,南近登莱,北方战事紧张,所以天启五年的春闱被迫延期。后建奴势缓,北境重回安定,内阁便将这延迟的春闱改到天启五年的秋季举行。
一进九月,四面八方的举子纷纷涌入帝都,帝都的酒肆客栈迅速客满,一房难求,以至于帝都周遭的寺院道观,也被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占满,随着大量学子进入,各种客商也是纷至沓来。帝都又重现了昔日的繁华。
西山诗画社,是京畿文人墨客的一处圣地,这里既有年轻后生诗词书画一展风姿以求一鸣惊人,也有文坛大佬开坛授课一抒腹中报复,更有朝堂高官在此针砭时弊讨论时政,共同铸就了西山诗画社鸿儒白丁同游,达官青衣共席的盛景。随着各省学子入京,这早已盛名在外的西山诗画社,更是被各种年龄段的读书人堵得水泄不通。
朱由检身着麒麟袍,头戴玉冠,手摇墨玉骨扇,这幅世家公子的作派,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也是尽显风流倜傥。他身边跟着的小太监王承恩,一样的东张西望,尽收这西山的繁花。而另一边一身素衣手握刀柄的刘子孝,却是一脸的愁容。
自从朱由检出了紫禁城一趟,他就再也不想在中级殿那个囚笼里和一帮老头子996了,中级殿大学士范仁臣已经慢慢和新上位的内阁次辅杨成磨合到位,司礼监那头的敌对行为在周平德离开后也少了很多,所以这大明朝的政事朱由检都想一股脑扔给了这三位,自己做个甩手掌柜。大明朝的政事虽然看起来繁多,但除开庞大的日常事务外,就只两下两类大事,一是要钱,一是打仗。而这两类事,朱由检也好,内阁司礼监也罢,暂时都解决不了,只能各地督抚自己想办法自求多福了。
这西山诗画社的风光,朱由检早就听说过多次,今日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秋高气爽之时干脆就罢工一日,微服出宫游玩一番。只是苦了负责保卫殿下安危的刘子孝。
西山本是一座矮丘,位于帝都西郊,紧邻皇家西苑,出了外城西便门便到。今日风和日丽,如同朱由检一般到西山秋游的文人学子们更是不少。这一路上山的石阶之上,到处都是游人,道旁的树枝之上,挂满了各种木板,上面都写着不知道哪位少年的得意之作,路旁亭阁之中,更是被各样乐器占据,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这大明文脉,在西山尽情彰显。
“臣,张末,拜见殿下!”道旁一锦衣老头,见朱由检行来,便急忙行礼。英国公张末交了投名状出了锦衣卫,但朱由检不想声张搞得人尽皆知,因此就没有在中级殿召见他,而是选在了西山之地,来见一见这帝都首富。
“英国公不要行礼,本王今天是微服私访。”朱由检一把拉起想要下跪的张末,“英国公一系,世代忠良,今朝更愿为本王分忧,本王内心甚慰!英国公之功劳,本王铭记在心!”
“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既如此,那今日就劳烦英国公,陪本王游一游这西山文脉。”
“遵命!”张末紧随朱由检的步伐,往山腰走去。其实张末内心,对于投靠监国殿下这一件事,内心并不如何拒绝。虽然失去了往日里自成一派随心所欲的自由,但是有了当今殿下未来陛下做靠山,那英国公这一系在他手里,也必然更加辉煌。一饮一啄,结局如何,犹未可知。
半上之上,人声鼎沸,不知道此处聚集了多少学子。在山道旁,立有四块人高白墙,有许多人围绕着白墙,口沫横飞,发表着各自见解。
刘子孝一个眼神,混杂在人群中的锦衣卫,立刻硬生生的为朱由检挤出一条通道。
“我去,这个有意思!”这白墙之上,赫然写着帝都四公子几个大字,这下面贴着的,就是几位公子的简介。贴在首位的,赫然便是朱由检天天都能见到的老熟人,太医李承治的儿子李末麟,“没想到李承治那一老头,居然有个大名鼎鼎的儿子,描绘的是年少成名,貌似潘安,文出李杜,书画双绝,乃当之无愧的帝都四公子之首。李太医,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的,殿,公子。李末麟的大名,老夫也是有所耳闻,这一届北直隶的解元,就是李末麟。不知道今年的会试,这李公子能不能为北地争光。”说起这李末麟,张末只有羡慕的份,对比起他的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张末连嫉妒恨的心情都没有,只期望这李末麟能在会试中,能够战胜强大的南方士子,为北直隶争光。
除了李末麟的介绍稳稳占据榜首,当之无愧第一。后面几位公子,显然是正义颇大,有的介绍被撕下去,有的是才贴上不久,有的又被打上了xx,总的看来,后面几位还无法服众。
“哟,还有咱们丰明丰大人的公子啊,丰有为!”朱由检看到了第二个老熟人丰明。
“呸!就这丰有为!不过就仗着他老爹是西山诗画社副社长的身份而已!”不知何时,挤在朱由检旁边的一年轻书生当街怒斥到。刘子孝刚想赶人,就被朱由检出手阻止。
“兄台贵姓?兄台的想法和在下是不谋而合啊!”朱由检实在是没想到,这能把自己恶心到的丰明,居然还是西山文脉的副会长,名副其实的文坛巨匠,怪不得他的奏折自己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总的来说还是自己没有文化。
“免贵姓陈!看不惯丰有为这厮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告辞!”说罢,这白衣书生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丝毫没有给监国殿下一点面子,直接将众人石化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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