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划过日向日差的双眼，干脆利落，彻底破坏血继限界，亦人用一个火遁烧了现场，迅速离开。
回到火之国境内的暗部据点，那边的具体情报已经传了过来。
云隐损失了一个上忍，几个中忍精英，要到手的血继限界也没有了，还没有抓到木叶的把柄，四代雷影暴怒。
雪之国的内乱平息，先代大名的公主似乎活着逃了出去，新大名风花怒涛一上任，就遭到了云隐村的责问，三个云忍死在雪之国，要他们给出说法。
云隐明知道是木叶动的手，但没有证据，也不想撕了停战协议，只能从雪之国拿了一笔赔偿金。
显而易见，雪之国更穷了。
有实力的忍村在国境内外都设有很多据点，暗部据点遍布火之国全境，用密钥可以进入，所有暗部成员都能在这里修整，躲避，联络，来睡觉也行。
国境内已经安全，据点能当免费旅馆住，有下忍定期来做维护的任务，比风餐露宿舒服得多。
不怪暗部死亡率高还有人想进，福利就是好啊。
内心感慨小国任由摆布的命运，亦人去附近商店买饮料，为了庆祝两国停战，和平到来，商店做买一送一的活动，于是他拿着两罐饮料出来了。
和平有我出的一份力，多喝一罐也是应该的。
又是连续几天没回家，鸣人习惯了他随时去做任务，经常漂在外面，不再像以前那样闹着要他陪，就是有时候会诅咒亲哥三天不回家必撞鬼而已。
亦人随他去诅咒了，路上遇见鬼大不了火遁超度，小孩子都喜欢家里人陪伴，自己太忙可能让他有点孤独。
随着夜色浓郁，街上人流逐渐开始稀少。
买了点食物和忍具回去，离雪之国近的地方天气寒冷，点着火炉，坐在旁边烤火，他端着泡面边吃边喝。
忽然冷风灌顶，地下据点的天窗被人推开，一个戴面罩的银发跳了进来。
卡卡西从背上放下一个小孩子。
“你怎么在这里？”见他手臂上有几道伤口，亦人瞬身过去扶住他，又看一眼旁边的小女孩，长得很可爱。
可能受了惊吓，小孩子一落地就害怕地缩在了角落，看这身雪之国的服饰，肯定是卡卡西从那边带过来的。
“那你不也是在这里吗？”卡卡西靠墙坐下休息，长途奔袭让他有些喘。
“这个据点离雪之国最近，你应该是从那里回来，那个小国居然有能把你打伤的忍者，是不是懈怠太久了？我先帮你治疗吧。”
亦人双手交叠，贴在卡卡西手臂的伤口上，莹绿色的查克拉让外伤肉眼可见地快速愈合。
卡卡西双眼微睁，惊讶道：“医疗忍术？你什么时候……”
“之前住院学的，只会一点而已，能治疗普通外伤。”亦人不熟练，治疗得格外小心，怕治得他伤势更严重了。
第一次给人治疗心里有些紧张。
唉，反正都是外伤，就当在给猫治疗吧，差不多，都差不多……
看他那认真的表情，卡卡西深知他修炼时候的天赋和努力，对亦人的能力从不怀疑，自己作为天才，很清楚天才学东西有多快，放心交给他治疗。
“这么努力真是辛苦你了。”卡卡西不知道该欣慰还是心疼，说话的语气也轻柔起来。
亦人没听他在说啥，一直看着角落里的小女孩。
忍界的国家和村子很少有欢迎外来者的，尤其在战争时期，无所依靠的流民会非常悲惨，小孩子几乎不可能活下来，能去木叶定居就是上天眷顾了。
“喂，你是雪之国战乱的孤儿吗？没有家太可怜了，来我家每天工作10小时，就可以收留你哦，叫我主人……”
亦人双眸一弯，笑着对小女孩轻声介绍，觉得自己给的条件非常优越。
惊恐的小女孩似乎被他的笑容感染，逐渐安静下来，眨眨眼睛，期待地看着他：“真的可以……收留我？”
卡卡西一巴掌拍在亦人后脑勺上。
“疼疼疼……”亦人磕到了墙，幸亏有护额，他捂着额头，才注意到那小女孩的衣服上有家纹，“我以为她是从雪之国捡回来的战争孤儿。”
“那也不是给你打白工的。”卡卡西怒道。
小女孩缩在墙角，眼珠转动，跟着他们的动作，怯怯地观察两个忍者。
卡卡西拿起另一罐给她，劝慰道：“小雪公主，已经到安全的地方了，睡一觉，养好精神送你离开。”
一路上没有休息，贵族出身的公主吃不下忍者的速食粮，什么都没入口，饿得恍惚，现在放松下来，在温暖的环境里，喝了点饮料很快睡着了。
两人围炉而坐，放低了说话的声音。
“那就是雪之国幸存的公主？”亦人随口问，端起自己的泡面继续吃。
“嗯，我在执行护送任务。”卡卡西放松了连续紧绷的精神，没有多说这个话题，也开始抓紧吃饭补充体力，似乎之前消耗得有点严重了。
看见他拉下面罩，整张神秘的脸就这么暴露在自己面前，亦人转过头盯着，神色肃穆。
“我脸上有什么吗？”卡卡西皱着眉疑问。
“没有，我忘记你长什么样了，想记得清楚一些。”亦人发现和印象里的差不多。
卡卡西翻了翻白眼，认识这么多年不知道长什么样，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你记清楚了，我再问你一件事。”
“什么？”
“雪之国的三个云忍，还有日向日差，是你执行的？”卡卡西语气肯定。
能在这个据点遇到，说明他们同一时间，在同一个地方执行任务，他在雪之国期间发生的大事只有这一件。
三个云忍和一个木叶的忍者同时死在雪之国，新上任一天的大名风花怒涛要给云隐村赔偿，同时还要派人去木叶道歉解释，也是够忙的。
明知道卡卡西救走了前大名的公主，卡卡西安全出了国境，雪之国就只能当没发生过。
和木叶日向日差的事件相似，弱国对大国只有忍耐一条路可走。
亦人不意外卡卡西会问这个问题，卡卡西聪明的脑袋肯定在看见自己那一刻就想到了，坦然自若地承认。
“是，但日差大人是自杀，没有让我动手，这一点我有些感激，他为了木叶不被战争拖垮，心甘情愿去牺牲，可惜不会有多少人觉得他是英雄。”
日向日差是木叶历史上又一个屈辱，没有会人乐意提起，而且他不是死在战场上，是死于村子的弱势和妥协。
卡卡西看了眼面色如常的亦人，说道：“火影大人下这样的命令，你没有任何疑问吗？就算是暗部，也有一些人无法接受，选择退出。”
只要对方有一点动摇的意思，他回去就向三代申请把亦人调出暗部。
“不必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不能说我有一瞬间想灭了日向全族。
但为了摆脱命运，日向日差选择保护家人而赴死，却拜托三代下密令，点名自己去执行暗杀任务，实际想把解决日向一族争端的责任推在自己身上。
日向分家的确值得同情，但他又不是什么救世主，说要解决就能解决。
这种被算计的感觉非常不爽。
“处理白眼的任务，本该是日向宗家来执行，日差大人特意请求火影让我去，除了不想死于家族，也是想将一些事情托付给我。”
“可是我讨厌这种态度，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四代目之子的身份比我本身重要，他们想通过这个身份得到什么，我也知道。”
“所以，我进暗部的理由之一就是避开那些人。”
亦人抬起头，眯起蓝眼睛，亮出了招牌式的温柔笑容，跳跃的火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把他切割成了明暗两半。
“我并没有杀他，只是拒绝他临死前的请求，并让他醒悟，他谁都保护不了，这一生都活得很无能，但可以死得有价值，你教的我都有好好学哦。”
“呵……你是魔鬼吗？”卡卡西笑了一声，无奈说道。
还说的像是自己教的一样，怕你待在暗部太久染上黑暗，原来你加入之前就比暗部还黑啊。
“那个……我教你的，好像和你学的不太一样。”
“怎么能这么说，不遵守规则的是废物，为了规则不在乎同伴的人是最垃圾的废物，我全都仔细记在心里的。”
“是，的确没错，复述得一个字都不差。”卡卡西皱眉，准备的话一句也没用上，无意识折断了手里的筷子。
“但对于一个即将死亡的忍者，就算是敌人，你也用不着去否认他整个人生，这有些太残忍了。”
“不要给我乱定罪名。”
亦人坐正身体，闭着一只眼睛，懒散地歪了歪头。
“作为忍者，比起有实力也有成功的可能，却懦弱退缩，什么都不敢做，造成什么都没能做到的后果，因为无能为力而做不到，才更容易安心吧。”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要接受自己是因为逃避才失去一切，比认为自己实力不足要痛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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