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清上午出门诊,下午有台手术。
他把手机放在手术室外的小桌上,先过去做术前准备。
正在清洁手部的时候,巡回护士过来跟他说:“周医生,你手机刚振动了,要不要看一下?”
周晏清刚想说不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便擦干手,接过手机。
点开,却是某品牌给他发的会员营销短信。
“麻烦帮我放一下。”
周晏清神情寡淡,把手机交给护士。
穿好无菌服,病人也刚好被推进来。
炎主任边戴口罩,边对他说:“今天你主刀,我配合。”
旁边一个同期的医生目露惊讶,朝他瞟一眼。
周晏清宠辱不惊地点了下头,“好。”
回盲部切除术在手术分级里属三级大手术,有些副主任医师都不敢挑大梁。
周晏清是炎主任从硕士就开始带的得意门生,对他的水平有把握。但严谨起见,炎主任一直站在副刀的位置,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周晏清却比他预期的还要沉稳冷峻,真应了那句“英雄肝胆,霹雳手段”。
五个小时后,手术完美收尾。
周晏清摘掉染血的手套扔进医疗废物专用垃圾桶,炎主任在旁边瞧着他“呵”了一声,“了事拂袖去,深藏功与名。挺会啊。”
周晏清笑了一下,“这不都跟您学的吗。”
炎主任哼笑一声,走了。
周晏清去更衣室换衣服之前,先拿回手机,在通知栏里没看到他想要的提醒,不死心,登录star。
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16天之前。
再点进那人的个人空间,动态为零,看不出她到底回没回来过。
公寓就在医院隔壁,用不着开车。
可刚走出外科楼,就有密集的雨点子从天而坠。
周晏清懒怠回科室去拿伞,也不着急避雨,闲庭信步似的从这场骤雨中穿过。
衣裤被打湿,雨滴顺着面料往下掉,在针脚细致的衣袖处汇集成股,断续砸在电梯地板上。
轿厢内两个女孩从前面光洁内壁瞥见他狼狈却清辉不减的样子,互相挤眉眨眼。
周晏清全然未察。
他发觉他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
那个人或许从未存在过。
以致于当那道迷幻铃声骤然响起时,周晏清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起身动作过急,碰到桌沿,那支冰川蓝大班钢笔沿着摊开的书页一路滚动,“啪”的一声掉到了枫木地板上。
周晏清走出书房,拿起被搁置在客厅矮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清晰显示“三月怪请求语音通话”。
周晏清唇线绷直,眼底说不上是静默山岭一样的暗,还是雪落静月夜一样的亮。
原打算狠心再晾她几秒,又怕那人先来了脾气取消语音,从此真的再也不出现。
身体反应快于意识,指尖已然点向接听键。
“喂……”
接通后,周晏清没有第一时间说话,那头发出的声音嘶哑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他脸色微变,“闻霜?”
闻霜还是以将死之人的造型躺在沙发上,手机开了外放搁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和他说笑。
“没想到吧?我又复活了。”
“……”周晏清按捺住同她算账的心情,问道,“你怎么了?”
闻霜说:“周医生,你接不接急诊呀?……我可能、阳了。”
上午收到star发来的系统消息,猜到是那个神秘好友是周晏清。
知道自己被抛弃了还跑来给她擦灰,闻霜莫名有点小感动。
她硬撑着起来又吞了两颗退烧药。
昏睡一阵,再醒来,摸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
她有些高兴,因为省了一笔看病的钱。
哪知傍晚过后又烧了。
这时她忽然打了个寒颤,怀疑自己应该是得了新|冠。
接着便“厚脸皮”地打来语音,向周晏清咨询。
“……死亡率是多少来着?百分之三?”闻霜愁眉苦脸,“你说,我有可能是幸运的百分之九十七吗?算了,不强求,当稀有的百分之三好像也挺酷。”
周晏清胸闷气结,没工夫和她讨论死亡率和存活率的话题,他问:“现在什么症状?你在哪里?看过医生没有,吃过什么药?”
闻霜:“你今天话好多哦。我先回答哪一个?”
“别开玩笑。说症状。”周晏清对她难得的凌厉。
“哦……”闻霜发现他发起脾气来还挺唬人,被他训斥的感觉也不赖。
原来他这么紧张她啊。
“发烧,全身疼痛无力,喉咙最痛……”闻霜一一讲述症状,周晏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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