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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辉逐渐消失,暮色渐沉,夜风燥人,自窗外流入。举目望去,昏黄灯火孤独伫立于夜幕之中,透出几分萧瑟寂寞。
沙发上几个绣花靠枕随意摆放着,电视机静静悬挂墙面,屏幕一片黑暗。
客厅内寂静如初,空气略微有些沉闷。
什么叫它对他来说就是这么重要?
是“它”——同样也是“她”。
望着少年远去的冷漠身影,尹煜柃欲言又止,也没再有开口的机会。
就这样被他冷冷地呛了一口,心里头憋着一股火没处发泄。
心脏在胸腔内沉闷地跳动,每一下都异样的厚重。
尹煜柃顺手从身边抓来个靠枕,手中不自觉地用力,其中填充用的棉花不断被挤压成扁平状,隔着层厚布料,无意识中指甲已然按入掌心。
她不知那邱瑾初有什么值得他惦念的地方。
就算是生母,邱瑾初却没尽到应尽职责,转头把他丢下,反而是她这样一个和他没有任何亲缘,全靠一纸合约维持关系的她掏心掏肺将他拉扯大。
留在沈宅,她牺牲了太多太多,时间、青春、精力,甚至是爱人。
她甚至还为他戒烟戒酒。要知道,戒去一个瘾是多困难的事。
可她又质问自己,她拿到钱了啊,有收获就应当付出。
她最初看重的是钱不错,可钱哪里不能赚,无非是快慢多少的问题。
真正让她留下来的是沈逾晟,是因为他才对。她照顾沈逾晟,用得着那么认真仔细吗?让他吃饱喝足活到合约到期那天不就好了吗?她根本不用费心费力教导他。
戒烟戒酒也是同样的道理。她现在是沈宅的女主人,所有人听从于她,她做什么会有人管吗?又有人敢管她吗?没有。
她是怕沈逾晟吸到烟味影响健康,是怕他向自己学习,还没有成年就接触这些容易上瘾的东西。
所以,所有主观性的付出都是源自于他。
可如今他却说,她就是比不过那女人。
没有功劳,她总有苦劳吧?
七年——养的小宠物都知道养育之情,也懂得知恩图报,狗狗对主人的忠诚是无条件的,无论贫富,都会一如既往地忠诚和服从。
要是被坏人缠上,那小狗还知道护在自己面前吠几句。
可他呢?
他现在居然……居然还喊到自己头上来了,她倒不如去养只狗呢!早知今日,她当年就不该留下!
心中情绪难以压抑,望着斜方空旷的地面,女人抬手将靠枕悬在空中,想重重朝那儿砸过去,宣泄心中乌黑厚重被压得难以喘息的情绪。
突然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他如此动气。
尹煜柃深吸一口气,随手将抱枕往沙发边上一丢,发出记闷声,再度颓废地靠回沙发。
先前季姨从厨房里出来,远远瞧着两人从争论到不欢而散。
这时候正在打扫卫生,到茶几前时,这才小心翼翼靠近,“夫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喊小少爷出来吃?”
尹煜柃双手抱臂,目视前方漆黑的电视机屏幕,冷声说:“随便他。”
“会饿着的,对身体也不好……”季姨小心翼翼说。
尹煜柃躁郁地胡乱抓了抓头,头发因此凌乱地炸开。隔了几秒,她默默用手指理顺头发,一声不吭起身往楼上走。
知道季姨跟在后头,应该是要上楼进行打扫。
走到一半,尹煜柃脚步逐渐放慢,季姨也跟着慢下来,怎知下一秒就被她喊到前头去。
“这……不太好吧。”
“你是在拒绝我?”
季姨低头说不敢,尹煜柃就反过来跟在她后头。
屋子内少年情绪反反复复,犹犹豫豫想狠心将手机壁纸换去,就在此时却听见门外有阵脚步声,在逐渐向自己房门靠近。
他突然有个想法,从前和她闹矛盾,总是会很快解决,今天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她会不会是想和他好好谈谈?
只要她服个软,他肯定是会好好说的。他从来都不会真的跟她计较什么的。
只要她开口,他总是很好哄的。
沈逾晟将手机收了收。他当然不想和她吵架,可他总是有小脾气的,他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不想一直被她拿捏。
于是按耐着情绪,少年缓缓站起身,站在门内侧,并未有所动静,仅是有强烈预感般盯着眼前门期待又耐心地等待着。
没几秒,果不其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自以为拿捏住对方,拉开门的瞬间,少年的眸光却动了动。
季姨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该吃饭了。小少爷。”
她显然本意并非喊他出去吃饭的。
此时此刻,视线悠悠略过季姨,女人的身影有极为强的存在感,无法忽视。
尹煜柃自季姨身后径直一步步走过,然后踩入隔壁屋内,侧脸又冷又艳,眉目清绝,像朵开得正旺的带刺玫瑰,骨子里透着尖锐张扬,连个正眼都没留给他。
少年眸色一暗,胸膛里燃烧起熊熊的烈火,一直燃进眸底,唇边挑起嘲讽的弧度。
这是在故意气他呢?
她很厉害,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再次被她拿捏。
“不吃了。没胃口。”
紧接着,两道巨大的关合声在左右两侧此起彼伏响起。
尹煜柃不再像平日那样殷勤地叫他去吃饭,少年也赌气不去吃饭,在屋内生着闷气,自我安慰说:我还不稀罕呢。
另一头,进了屋后,女人落座床沿,柔软的席梦思往下陷入,她俯身伸手拉开抽屉。
取出里面的银质打火机,渴望抽烟的欲望愈燃愈烈,燃至。
略显急躁地翻遍整个衣橱衣物,却没有任何烟的踪迹。
望着一片狼藉的房间,突然被气笑了,尹煜柃又再度把打火机丢进抽屉。银质金属与木质材料相互碰撞发出脆而闷的响声。
四指指腹按在抽屉表面,朝前一推,力度没控制好,传来一声极响的关合声。
所以,她究竟为什么那么生气。是啊,不就是一块手表么,她至于那么较气么。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闹刚才那一出。
分明好好地走在季姨前头,季姨上楼顺带喊声沈逾晟叫他吃饭不就好了么。
可刚才她刻意调换一下位置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呢?看见沈逾晟一瞬间失落的神情感到很“爽”吗?好像并没有。
沈逾晟有没有不开心她不知道,反倒是她觉着心中愈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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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城北几乎每日都在飘雪,雪不算大,地面只落层薄薄的浅白。
大概是那日闹得不愉快,两人从那之后就不再有所交流,一到家就关在各自房间,几乎零接触零交流。
季姨从中试着调节,碍于身份又不敢说太多。
也是从季姨口中打听到最近沈逾晟似乎经常晚归,尹煜柃心中悬起几分怀疑,叫陈叔去打探打探,发现他去的竟是酒吧。
先前还叫她少去酒吧,他一未成年倒转头就去,尽是做这些不该做的。
是故意跟她怄气呢?
她分明清楚,可她偏偏着他的套,就是会因为他这样的态度感到恼火。
今日恰好是周六,白天又听季姨说前几日沈逾晟回到家就出去了,没有写作业。
尹煜柃难得坐在客厅里,蹲着沈逾晟。她想,他总不可能一整天都锁在屋里。
难道他还能不喝水?不吃饭?真想成小神仙?
知沈逾晟者还属尹煜柃。
下午两点的时候,楼上有脚步声传下来。
尹煜柃在沙发前守株待兔,手中拿着杯水,迈步堵在他身前。女人作势给他,欲给未给,好像等他自己主动拿。
她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一副笑面虎的作态,还算客气地问:“昨天去干嘛了?”
极为接近的距离,少年低眉,不自觉地吞咽,却仍嘴硬反问:“你问我,我就必须得回答你吗?前几天刚吵过架,你是觉得我很好哄吗?”
嘴上是这么说的,然而不得不说,给他准备的这杯水成功地击中他。
沈逾晟有些被动摇与她“冷战”的想法,觉得这是她主动和好的暗示。
她给他台阶,他自然识相地踩上去。
就在他准备接过时,眼前这女人把手往回一缩,在他面前挑衅般仰头一口喝下,刻意鼓着腮帮子含着,紧紧注视着他,然后才不紧不慢咽入喉。
红唇湿润,他注视着她将空玻璃杯塞入自己手中,又注视着她的视线缓缓移至自己肩侧。
女人指尖重重点几下少年的肩膀,轻笑一声,敛着眉眼看他,语气却不含笑:“好。我不管你。下周六你那二叔摆宴席,作业必须写完再去。”
悬在半空的手尴尬无比,进退两难,逐渐感受到玻璃杯的沉冷。
自知被耍,听罢此话,沈逾晟轻挑下眉,嗤了声,视线悠悠落在她那儿,“凭什么听你的。”
“哦,周末作业好像比平时多啊。”她自己接上自己的话,语气愈发下沉,笑意渐无,“多也没用。没写完,你哪都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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