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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带土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卡卡西在暗部当中的状态。
那个时候他被无处宣泄的愤恨和月之眼的计划占掉了全部的精力，就算经常去墓地里偷走——或者说堂而皇之地拿走红豆糕，也顶多只是能偶尔见得卡卡西在慰灵碑之前的沉默。
至于年少时天赋卓绝的惊世天才什么时候变成了三个熊孩子的老师，收敛了锋芒气势，乃至于再也不是他记忆当中的样子，让人觉得“这个卡卡西已经成了赝品”……这个过程到底是怎样急转直下，如今的带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肯定不是在他打算取走红豆糕的时候上来就动手。
戴着面具的暗部少年提刀抢上前去，攻击倒是没有包含杀意，但仍旧凌厉难当——只不过这是对别的人来说。
暗部统一制式的直刀像是切割开空气一样从带土的身体里划过，抽刀断水水更流一般，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
饶是出任务经验丰富的卡卡西都吃了一惊。
他猛地翻身后撤，握着刀警惕地说道：“在雪之国的时候，非常感谢这位……前辈的出手相助，但木叶绝不是外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敢问您到底是什么人？”
用了敬语，但只要回答稍有不慎，就会直面雷切吧——带土有些怀念地想。
他小时候经常被卡卡西气得七窍生烟，再见面的时候，宇智波带土难得萌生了想开玩笑的意图：“我谁也不是，而且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水影的办公室都去得，怎么一处墓地去不得。”
面具之下，卡卡西垂下眼睛，他总觉得对方想说的不止如此，但这人攻击路数确实诡谲多变，如果真有意和他搏命的话，自己很难讨到好处。
但他也有一定要问的内容。
“即使前辈您这么说，也不能就这么视若无睹。”
他抬起苦无，摆出了迎战的姿势：“——直到从您的口中问出来，为什么会拿走重要的……别人的东西。”
他没说出祭品这个词。
这样的战斗当然是无疾而终的，在有了木遁细胞庞大查克拉量的支持之下，几乎不可能有人能破解他的空间忍术，更何况卡卡西现在距离能够掌握万花筒写轮眼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除了水门老师以外，很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他吃瘪。
但他又不能在这里对着卡卡西下死手动真格……该死的，果然是他大意了，空间跳跃的时候应该提前注意周围有没有埋伏。
还是赶紧离开好了，带土想。
——本来他只是想来取走点心，上辈子这种事情他干得太多，甚至熟练得已经丝毫没有心理压力，压根儿没想过还会被当场抓包。
“放在这里腐烂掉难道比被活人吃掉更好吗？”
尽管心情复杂，明面上带土仍是一副无赖态度：“还有停下你打算放出暗号的动吧，来多少人都没用的。”
“……”
卡卡西沉默了，他一只手里确实捏着信号弹。
这种处处掣肘让人拿捏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卡卡西即便在暗部当中都算是佼佼者。银白发的暗部少年喉头滚动了一下，艰涩地问出了一个最后的问题：“前辈，您——”
他在心里拿捏了各种问题，斟酌着问出了最不容易触碰对方神经的一个。
“您今年多大？”
“三十二岁。”
宇智波带土毫不犹豫地回答，看着卡卡西一下子失望下来的气势，又忍不住补了一句：“等你到这个年龄的时候会变得更强的。”
说完，黑发的男人消失在了空气中。
对方来得快去得也快，卡卡西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但最终他沉默着打了个手势，几秒之后，他身边的地面一阵隆起，从地下钻出三只忍犬。
古鲁克大声谴责：“这太冒险了！卡卡西！”
乌鲁西大点其头：“就是就是！”
帕克最后用爪子盖住了脸：“要不是刚刚没感觉到杀气……我已经好几次想从地下出来帮忙了。”
“……先别说这些了，气味的结果呢？”
卡卡西问。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仅靠自己的力量来辨明这个人的身份。
“气味的感觉很复杂，就像是同时容纳着两个人一样，从红豆糕的包装纸上感觉得还不是很具体，但是基本上可以判断……”
“那个人身上有一部分宇智波带土的气味。”
乌鲁西说道。
“而且不是一只眼睛那么大的范围，差不多占了一半一半……应该说三分之二吧。”
古鲁克补充。
“但是查克拉的感觉有点变化，唔，虽然大体上还是那个小鬼的感觉……但是阴沉了不少呢。”
三只忍犬的判断，几乎不可能出错。
卡卡西整个人跌坐下去，靠着墓碑埋起手臂，但他很快又想到不能在这里表现得过于异常，扣上面具一个叶瞬身消失在原地，直到脚步不停地全速赶老宅里之后，才倒在榻榻米上长出一口气。
——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描述现在的情绪，说是高兴还是难过都有些不对劲，具体来说的话，有点想哭。
哪怕只是“极大可能”还活着，就已经是足够令人怀疑自己是否中了幻术的好消息了。
这场战斗双方都很克制，卡卡西没用雷切之类的杀招，查克拉的存留量还算不错，整个人安静下来以后，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汇聚成汩汩涓流，消失在自己的那只写轮眼当中。
吞噬查克拉的无底洞，他想，和眼睛的主人一样麻烦。
他的身体和宇智波一族的眼睛说不上有多契合，但在战斗当中，这只眼睛确实帮助他良多。
就连这种查克拉匮乏的感觉，都能够提醒着他自己仍然还活着，背负着两位同期的死亡和他们沉重的梦想。
古鲁克拱了拱身子，在卡卡西的臂弯底下找了个位置睡下，暗部六班的分队长长吐了一口气，也阖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在墓碑前放了甘栗甘出的新品，从红豆糕到羊羹洋洋洒洒地买了一堆，仿佛是在墓地里野餐，但这一次守株待兔的计划没成功，墓地里一片静寂，谁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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