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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湛蓝的天空中镶嵌了一块阴影，如果逆着光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是一头鲸。
巨大的鲸鱼飞在天空，给地面带来了很大的震动。
这是一家十分高档，当然价格也非常昂贵的餐厅。
王耀来的时候，门外楼上的屏幕里正在播放的就是空中白鲸的景象。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端坐在角落桌前的男人，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杯茶。
王耀脚步微顿，便径直走向了角落。
这里是他来这个世界第二天吃第一顿早（午）饭来的那家，也就是第一次见到费奥多尔的那家。
走到桌前，王耀礼貌的问了一句，“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随后不等对方回答，直接坐下。
费奥多尔微微一愣，然后抿唇笑了。
“没有。”
从他的笑容里，似乎能看到独属于西伯利亚辽阔而寒冷的雪原。他虽然在笑，可酒红色的狭长眼眸中却分明是没有丝毫笑意的，反而透着一种深沉肃穆的感觉。
矛盾而神秘，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王耀把一切收进眼中，向着走过来的服务生随意点了一份饮品。
两个印着四叶草花纹的白瓷杯静静摆放在桌面上，这一块空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银发青年身穿一袭深蓝色繁复的布袍，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时文人墨客的风流写意，称得上翩翩君子，温润如。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戴着一顶白色毡帽，白色西装外套着一件金色滚边的白色大衣，如此圣洁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不仅不显扭曲，反而让人觉得是理所当然。
他身材纤细，皮肤苍白，整个人身上颜色最为浓烈的是他酒红色的眼睛。
两个人相对而坐，仿佛是古代谋士与现代教徒相会。
“真是巧合的重逢。那么，诸葛君找我有何贵干？”
费奥多尔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瓷杯，像是普通重逢的老友一般，询问着朋友。
“这当然并非巧合，费奥多尔先生，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探知阁下的异能力。”
王耀打了一发直球。
费奥多尔停下手里的动，“但是我并不会轻易告诉他人，不过……要猜一下吗？”
他静静看向面色沉稳的王耀。
“是「罪与罚」吧。”
明明并不确定，王耀却说出来一副笃定的架势。
费奥多尔笑了，他笑起来的确很好看，眼角却透着一丝嘲讽的意味。“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的异能的能力？”
王耀状似沉吟片刻，“如果是只从名字来看的话——人们以自己的罪恶换取同等的伤害，即是「惩罚」，吗？”
费奥多尔并不反驳，反而顺着王耀的话接了下去，他说：“这是新生。去承认自己的罪，才会得到新生。”
神情虔诚，王耀看出来一股悲天悯人的意味。
他不紧不慢的试了一下瓷杯的温度，才笑着调侃道：“还以为阁下会说：「去承认你的罪过，上帝就会给你新生」呢。”
王耀直接引用了《罪与罚》里的一句名言。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费奥多尔端起瓷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像是在宣判什么似的说道，眼角的嘲讽却愈加深刻。
“罪即呼吸，罪即思考。”
“此世间罪孽的赦免，由我来完成。”
而非上帝。
王耀以一种新的眼光望着眼前这位虔诚的信徒，他背负着罪与罚的枷锁，罪孽深重，手上沾满肮脏的血，却又让自己觉得他肮脏到了干净的地步。
真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不过人虽好，道不同。
诸葛亮弯起眼睛，长长的睫羽遮挡住眼眸深处的微光，“费奥多尔先生真是一个很坦诚的人呢，就这么简单的告诉在下了吗？”
费奥多尔依旧微笑着，嘲讽之色却消失了，“我知道太宰君找过你，他提出了怎样的提议我也大致可以猜出。”
“这可真是……怎么办到的的？”
“如果是我，我就会这么做。”
他这么回答，“并且我也知道，你对他的提议没有兴趣。”
这倒是事实。
王耀歪了歪头，笑的更开心了，“不愧是你。”
和太宰治是一个水平线上却不同路的人。
“如何，要加入我吗？”
陀斯妥耶伸出手。
也许是自己那句话给了费奥多尔一个他们是同类人的错觉？
王耀静静凝视着他苍白而骨节突出的手，突然开口：“你的能力，需要用手接触才能使用吧？”
费奥多尔面色如常的收回手，“看来你比我想的要更加聪明。”
王耀挑起一丝不带感情的笑，“费奥多尔先生还想招揽我吗？”
属下和首领都是聪明人的话，恐怕相处起来会很困难，也难免猜忌，比如……太宰治和森鸥外。
“倒不如说，更想了。”
费奥多尔笑容多了一分真诚。
“在下需要考虑一会。”
王耀接下邀请，起身告辞了。
留在座位上的费奥多尔看了一眼对面那杯一口未动的红茶，眼帘微垂，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白瓷杯与白瓷杯相触，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
王耀出了餐厅门，在去往港口黑手党的路上从怀里摸出自己最后一块电子产品——手机——给太宰治发了一条短信。
[与阁下不同，那位先生似乎是个向往毁灭与重生的人。并且有着一个伟大的目标，想要引导所有人走向新生哦。]
太宰治的回信很快就来了。
[那可真是遗憾呢。]
……
王耀不紧不慢赶到港口黑手党，之前说的希望森鸥外棒自己的小忙现在就兑现了。
他要了一架直升机，以及一个开直升飞机的人。
目的显而易见，他想上那头白鲸。
森鸥外站在玻璃墙前望着天空上的白鲸，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越发确信那个名叫诸葛亮的男人，他的目的还真就如他所言。
并且还识趣的避开了横滨三大组织的雷点，在界限之外的空间来回蹦跶，也难怪异能特务科迟迟没有动。
森鸥外回到桌前，连上内线，吩咐道。
“准备一架直升机。”
王耀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他上了直升机，驾驶员在他的指示下向着白鲸飞去，最后悬停在白鲸的正上方。
王耀打开舱门，在跳下去之前拜托驾驶员带了一句话，“替我转告你们首领——多有得罪，非常感谢。”
他轻巧的落到了白鲸正中间，用时空穿梭直接穿墙进了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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