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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白薇停住了,她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阴郁的眼神看了丈夫一眼,脸又自然垂了下去,姿态十分低下。
高阳听得很烦,但是又只能听下去,“继续说!”
白薇叹叹气,只好继续说:“反正就是那天,我们都打湿了衣服,回家之后我就给了他一个干毛巾,然后我自己回房间换衣服。
当时觉得衣服湿了很不舒服,所以进了房间之后我就脱了衣服。我记得我好像是反锁了的,可能记错了,可能就是关了房门。
就在我换了新的一条连衣裙在拉拉链的时候,他忽然不晓得怎么进了房间,还从后面帮我拉拉链,当时觉得很恶心,我就把他赶出去,结果我一推他,他反而就把我推倒了……
反正……反正那天就是这样。
我……我……我真的不想再说那天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再问我了。”
白薇说到现在,感觉自己已经要把自己埋在家里的地板中,最好藏在地里不要被丈夫看见自己才好,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放。
高阳听到这里越来越失望,他什么也不想管了,转身去卧室收拾了自己的几件衣服,然后摔门而去。
尽管白薇犹如一只缠人病猫一样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他只能推开她罢了,他实在没用多余的气力多看她一眼。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但是首先要找个落脚的地方,能去哪里呢,在深圳只好去找张雄。
高阳昏昏沉沉开着车,到了张雄租住的房子附近——同乐村,深圳南山边缘的城中村。
这个地方高阳很熟悉,是他第一次从一个青涩的学生,二十多岁,和大学同学张雄从湖北到了大深圳,两个人租住的地方,有些脏乱,但是便宜的城中村,还记得那时候二十多平的单间五百块,什么家具都没有,他们还去了旧货店买了二手床。
停车在同乐村门口,现在已经是三十二岁的高阳坐在车里,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左右。
唉,他真是被自己气傻了,晚上七点多,游戏公司怎么可能下班呢?周六加班的张雄还在公司,高阳没有他家的钥匙。
他给张雄打了个电话,果然张雄就是在公司,于是只好去张雄公司找他拿钥匙。
见到了张雄之后,高阳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又被赶出来了?”张雄已经不是第一次要跟高阳分享自己的狗窝了,虽然只是个狗窝,其实也不方便两个大男人住。
可是张雄也知道高阳不是被逼的没办法,是不会轻易来找他的,尤其这两个男人在深圳也算是知根知底的骨肉兄弟了。
见高阳像个死尸一样沉默的脸,张雄好像意识到这次的不同寻常,便不再问,直接把钥匙交给了高阳。
高阳拿了钥匙也不说话,下了楼,买了一大堆啤酒、白酒,又开车回到张雄住处,还好张雄家里有一个八千块配置的玩家电脑,可以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其余的脏袜子、乱床、发黄的厕所都可以接受。
一边疯狂地在网络游戏世界发泄自己的不满,喝着酒、敲击着键盘,遗忘这世间的一切不快,一边又想着离婚,离婚,最后还是个离婚,结婚就是个坑,离婚也是个坑。
从晚上八点半一直玩到十点半,张雄敲了门,高阳才放下鼠标,放张雄进屋。
肥头大闹的张雄工作了一天,十分疲惫,脸上也是一层油,“高阳,你们这次又是怎么了,你怎么玩游戏玩的像杀红眼了似的?”
高阳:“我要离婚了。”
张雄:“啊?这次是真离?”
高阳:“真的。”
张雄:“为什么呢?还是因为田思琪的事儿?她是不是想起来了?”
高阳:“……算是吧,唉,别提了。我累了,洗澡去了。”
张雄看着满眼红血丝的高阳,“哦,哦,行,唉,要用这个烧水。”说着张雄拿着开水壶在自来水管子底下接了水,然后烧水,得自己烧水再倒在盆子里兑冷水洗澡。
高阳就这样虚无聊赖地躺在张雄床上,刚刚躺下来,他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
张雄匆匆洗了把脸,看了看高阳的手机,问:“白薇打电话来你都不接啊?”
高阳不理,继续闭着眼睛。
张雄只要也不管,自己玩自己的电脑。
这一夜,高阳睡觉之前看到妻子白薇给自己拨打了一百零二通电话。还有十六条短信。
电话条数有数字显示,短信也有,不过短信内容他是一条也不想看。
所幸玩游戏实在玩累了他,喝酒也喝醉了,随便洗了澡,他睡了。
第二天,周日,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高阳起床睁开眼的时候,头痛欲裂,还糊涂着,感觉不像是自己家,想了想,恩,这是大熊家,瞧旁边的张雄肥的像个猪一样,还在睡梦中挖鼻屎,傻人有傻福。
无边的寂寞,让高阳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现在的脑子没昨晚那么沉痛了。
白薇又给自己穿了五条短信。
白薇: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你真的不能原谅我,那么最起码的回来跟我一起去民政局离婚行不行?我要守着房子哭到什么时候?该死!
前面昨天晚上发的十六条短信,有“老公,你去哪里了?我可以去找你吗?”
“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接?难道我们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你现在想打我、骂我,你就过来吧,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高阳,从今天开始我白薇再也不做大小姐,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不分开,怎么都可以,好不好?我求求你……”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电话,我告诉你,我看了日记本也知道你去了张雄家里,该死的!我忘记了张雄究竟在哪里了呀!也没有张雄电话,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爱你,高阳,我知道错了,新生的我还是觉得自己更爱你,你回来,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要我死,我就去死,你回来好么?以后我一切全听你的……”
“……………………”
“…………”
“……”
诸如此类的短信,全是求高阳回心转意的话。
高阳看了之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机,心想,这些短信有什么用呢?白薇已经脏了,和快递搞上了,她还能干净地回来?
他的眼睛依然飘着红血丝,头发像个鸟窝,起床之后就坐在张雄的巨无霸电脑前,登录自己的qq,然后想看看白薇有没有给他发什么网络消息,虽然看了也不会改变离婚这个他死磕下来的结果,可是他依然期待着一点什么。
可是qq打开之后,发现只有办公室制服美女夏雪给他发了一个消息,“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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