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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当季寻通过前公安局局长郭达伟得知父亲季谦龙辞职的真正原因后,推测出父亲和叔叔季天虎交换身份的事,并且对“季天虎被杀”一事心存疑问。
于是他重新调查了屠龙会的八名成员,发现当年曹沐凤在参加杀害季谦龙夫妇的计划前后,生活习惯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譬如说,她本来是不抽烟的,在杀死季谦龙夫妇后,却烟不离手;她本来是吃荤腥的,在杀死季谦龙夫妇后,却突然改吃素了;她本来是个旱鸭子,但在杀死了季谦龙夫妇后,却突然学会了游泳。
季寻通过分析,怀疑季天虎是一名异能者,拥有转移思想的异能,现在这个“曹沐凤”,实际上就是季天虎。
也就是说,当年季天虎并不是打算借助屠龙会中的内应的协助,通过假死骗过边远等人的,而是通过自己的异能,用曹沐凤的身体金蝉脱壳。
接下来,曹沐凤的女佣温雅琴的死也引起了季寻的注意。他开始怀疑在k杀死“曹沐凤”之前,季天虎就已把思想转移到温雅琴身上。
他顺藤摸瓜,深入调查,全程关注着孟昭航被杀、包伟军被袭击等案件,并且推断出此时季天虎的思想在谭小庆的身体之中。
季天虎想要通过杀死谭小庆的身体而让包伟军的思想永远消失的计划失败后,开着货车逃之夭夭,季寻则一直跟踪、监视着他,寻找机会把他杀死,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昨天晚上,在郑合华从公安局走出来后,操控着谭小庆身体的季天虎跟踪着郑合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季天虎跟踪着郑合华的同时,季寻也在跟踪着季天虎。
后来,季寻目睹季天虎通过异能把自己的思想转移到郑合华的身体中,并且通过读取思维得知季天虎打算利用转移思想杀死毛楠。
季寻决定利用季天虎的杀意,给他设下一个死亡陷阱。
当天晚上,季寻找到了一块跟郑合华的运动电子表所一模一样的手表,并且在电路板上做了手脚,让这块电子表在计时的时候,时间加快,每十分钟相当于现实中的九分钟。
今天早上,季寻假扮房东,以“查看洗手间是否漏水”为由,进入郑合华家中,并且趁季天虎不注意,掉换了他放在桌上的那块郑合华的电子表。
☆
此时此刻,季寻在琵琶山的山脚。
这是他最近几年跟“赤狐先生”单独见面的“老地方”。
“一切都结束了。”他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屠龙会,终于彻底灰飞烟灭。”
此时,一台银色的汽车驶来,在季寻身旁停下。
一个人从这台汽车的驾驶座中走了出来,正是“赤狐先生”。
“‘赤狐先生’,晚上好。”季寻微微一笑。
“赤狐先生”点了点头:“报仇的事,结束了吧?”
“是的。”季寻把他的父亲季谦龙和他的叔叔季天虎交换身份、后来贪生怕死的季天虎为求自保创建了屠龙会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赤狐先生”。
“赤狐先生”听完季寻的讲述,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季寻双眉一蹙:“什么意思?”
“阿寻,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日记吧?”当年,在季谦龙夫妇遇害后,“赤狐先生”曾派人到季家取走了他俩的遗物,交给季寻保管。在季寻母亲吕秀琪的遗物中,有一本记录着季寻成长的日记。
“记得。日记怎么啦?”
“赤狐先生”轻轻摇头:“真是当局者迷呀,你聪明绝顶,处理任何事情都考虑周全,滴水不漏,可是在处理自己父母的事情之时,终究有所盲点呀。”
“‘赤狐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季寻稍感茫然。
“你忘了你母亲的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什么了吗?”
“啊?”听“赤狐先生”这样一说,季寻恍然大悟。
吕秀琪的那本日记,是她从怀孕时开始写的,记录着自己怀孕的心情,以及季寻出生后的点点滴滴,字里行间之中,充满了见证一个生命成长的惊喜,更洋溢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只是,这本日记写到一九八三年四月——即季寻四岁的时候——就没写了。
然而,日记的最后一页,日期却是一九八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这是吕秀琪在一九八四年所写的唯一一篇日记。这篇日记只有一句话:“不能让阿寻没有爸爸。”
当时季寻看到这句话,只是以为妈妈曾经有过跟爸爸离婚的想法。现在他想起这句话,联系前因后果,一切自然不言而喻:季天虎跟季谦龙交换身份后,很快就被吕秀琪发现了——毕竟她对自己丈夫的身体以及生活习惯十分熟悉。她明白季谦龙的苦心,却又无法接受让季天虎这个陌生人当自己的丈夫。她对于是否要拆穿季天虎的身份这件事十分犹豫。
那一年十月,季天虎被边远枪击,身受重伤。季寻到现在还记得,在季天虎被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只有五岁的他以为“爸爸”死了,以为自己永远见不到“爸爸”了,哭得呼天抢地,甚至晕了过去。
吕秀琪看到儿子如此悲伤,知道如果他真的“失去”“爸爸”,必将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所以,在季天虎的枪伤痊愈以后,吕秀琪为了不让儿子“失去”“父亲”,为了让儿子拥有一段健康快乐的童年,并没有拆穿季天虎的身份,宁愿继续当这个陌生人的妻子。
她还在日记本中写下了自己的决心,时刻提醒着自己,为了儿子,不能放弃。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儿子的这个“父亲”如此狠心,最后为求自保,竟然牺牲吕秀琪和季寻母子两人。
“不管怎样,现在他终于受到了制裁。”“赤狐先生”轻轻地拍了拍季寻的肩膀,“阿寻,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走吧。”
“我还想在这儿待一会儿,‘赤狐先生’,您先走吧。”季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好吧。”
“赤狐先生”开车离去后,季寻再次微微抬头,仰望着夜空,怔怔出神。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他跟父母到移花岛旅游的情景。
父亲平时工作极忙,根本没有假期,这是他和父母唯一的一次旅行。
在海啸发生前一天,他跟爸爸在沙滩上玩沙、戏浪,妈妈则坐在不远处,一脸幸福地看着他俩。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个片段在他脑海中重复播放。
那可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爸……妈……你们,还好吗?”
忽然他发现漆黑一团的夜空中有两颗星星,隐隐发光。
“爸……妈……”
“雪狐”,这个令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高智商罪犯,这个心中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血男子,此时眼中却落下了一滴泪。
一滴迟到了三十多年的眼泪。(档案2-3完)(第二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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