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好像有一片无穷无尽的白雾,黑色人影无声的在雾中静静走过。
像是有谁在很遥远的地方问:你……在哪……里?
我在——
总归是也没期待过醒来会是一片鸟语花香。
审神者从还没稳固的春秋大梦里被唤醒,有谁已经帮忙叠好了那床薄毯,睡眼惺忪懵圈的爬起来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就左脚拌右脚哐叽一下摔在地上,正面着地擦出火花。
“……”
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脸的审神者眨巴了两下眼睛,总算是回过神来,转头就对上山姥切国广和压切长谷部两张冻住的脸。
毫不犹豫直接嫁祸:“……这地板还会强吻别人,可怕的很!”
“……”山姥切国广默默转身。
“……”单手握拳挡着嘴咳了一下,压切长谷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比了一个您从这边滚不是,您从这边走的手势。
让一大早就因为犯蠢而惴惴不安的心情好转的方法有很多种。
比方说现在,刚刚走出房间,踩上缘廊的木地板的时候发出很轻的嘎吱一声,跟昨晚的那种破破烂烂似乎随时都会因为腐朽而烂出一个大洞,把人摔下去的那种摇曳感很不一样,也没有那种因为堆积了太多的污渍而难以抬脚的粘腻——
“没能及时完成清扫,仓促之下先把这里完成了,”注意到了审神者被地板全副吸引的注意力,药研藤四郎靠着接近拐角处的纸门询问,“大将,还满意吗?”
经过修补和擦洗之后,真的是非常清爽的地板,所谓的“仓促之下”也许只是个谦辞,因为至少目力所及的缘廊和柱子,都在清洁之后焕发出了非常不一样的……嗯,破旧感。
也不知道这些建筑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摧残,柱子和纸门上的劈砍痕迹还清晰可见,间或在墙壁上还喷溅着一些陈年血迹,看得出来渗入的很深,除了拆墙以外大概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彻底清除。而纸门和屋梁上的龟裂、错位和剥落的漆,看起来也颇有一种雨打风吹的年代感,配上庭院里肃杀到了一定程度的枯树野草,仿佛置身在了时代剧里。
那种连日来让人心情烦躁不安,无处不在的浓郁血腥味和腐坏气味,在短短的一夜时间里,被空气冲刷的相当清淡。
……不管怎么说,只要把那些又黏又烂还散发着异味的污渍清理掉之后,观感已经和前日所见大有不同了,至少也是把鬼屋变成了能正常居住的地方,光是如此就已经值得高兴了。
审神者只记得自己昨天只是很匆忙的嘱咐了一句,没想到竟然能有这么大变化,也不知道昨晚负责清扫工的刀剑男士究竟忙碌到了多晚,明明自己昨晚也没怎么睡,竟然连一点动静也没发觉。
“无敌满意!”
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本来准备向药研藤四郎比一个鼓励的大拇指,审神者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猛地捂住了脸,“你!你你你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此巨大的反应让药研藤四郎几乎是即刻猛地拔刀转身索敌进入戒备状态,可是放眼望去连一个可疑人员也没有,他扫视了一遍身后的走廊,在转回来归刀入鞘的时候顺带用余光将庭院也检查了遍,最后对上审神者似乎是极力捂住脸,却又拼命从手指缝里盯过来的视线,确认了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
“……大将?”
难得的有点迟疑。
话说从指缝里如此明显的偷看,还有捂着脸的必要吗?
药研藤四郎语气里的疑问实在是太过强烈,审神者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用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把手放下来,好像生怕自己动太快就会把眼前的短刀吓跑了一样。等到彻底收拾好了面上错综复杂的——药研藤四郎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奇怪表情,审神者缓缓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小心的搭着短刀的肩膀。
“小老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先不说洗干净灰尘和血污之后,那些原本结缕的头发和痂口是如何焕然一新,深黑光亮的蓬松黑发软软的贴在干净的脸上,大概是还没有排到手入的缘故,擦碰伤都贴着带药的医用胶布,之前还被审神者吐槽整把刀看起来就像个灰扑扑的土豆,清洁过后现在面前根本就是一个鲜润又活色生香的付丧神。
白大褂之内,匀称流畅的双腿占据了全部的视线,被黑色袜筒包裹的小腿呈现出肌肉紧绷的美好曲线,大腿接近短裤的地方裹了一圈鼓着药物的纱布,在苍白的皮肤上,其余零星的伤痕泛着快要愈合的淡淡红色。
而身上那套平整的衬衫短裤白大褂,虽然还有着折叠过的折痕,却像是量身定做一样的裁剪合体,几乎是完美的表现出了面前短刀身上那种徘徊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暧昧界限,更是将他本身简练稳重的气质无暇衬托。
万万没想到大清早竟然会看见药研藤四郎的内番服——不,倒不如说是之前在那种阴森森的环境里看着脏兮兮血糊糊的刀剑男士的时候还完全没有这样的震撼感,更何况出阵服上的护甲总有一种不真实的隔阂感,而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清晨看见和现世几无差别的服装再加上美好的少年,无异于一记精神上的猛击,类似前一天才知道自己跟爱豆是邻居内心期待着也许什么时候能拿到签名,结果早上打着哈欠去赶早班车却在路口早餐摊碰上爱豆穿着睡衣买煎包的那种震撼。
完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真实感。
“嗯?”
药研藤四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审神者究竟在震惊什么时,他愣了一下,顺着目光再度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着装,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失礼了,因为一直没有可以处理褶皱的工具,这样的样子出现实在有所冒——”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审神者带着一脸说不清楚是欣赏还是懵圈的神色反复的打量着面前的短刀,“我可以摸,不对,我可以戳一下也不是,咳,我想说的是可不可以拍……啊气死我了,总之,我,嗯,我的意思是……这样非常好,失礼什么完全没有,我快乐飞天,原地爆炸,呃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唉我词穷你别放在心上……怎么说呢,”说到这里又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还在眼角偷瞄过来,声音也小的像是嘀咕,“我就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末了又满脸通红问了一句:“药研,你怎么突然想到穿内番服?”
药研藤四郎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有点无法理解审神者的脑回路,随后才冷静的开口解释:“因为今天我没有出阵任务,为了更好的负责手入室事宜,打算穿内番服更方便一点。”
他顿了顿,似乎后面的话有点难以启齿,“因为出阵服破损太过严重,已经超出手入可以修复的范围,相比之下,穿着完整的内番服至少在大将面前不算是太过失态,如果有出行需要,也不会太过有损大将的颜面。”
从蠹蛀严重的箱柜里取出内番服的时候心情似乎有些茫然,,四套一模一样的衣物因为久无穿着而覆了一层灰,平整的折叠着一直被压在杂物之中。
随时准备着自己穿着出阵服碎在战场。
原本,是从没想过会穿上内番服的安稳一天。
“……哦。”
审神者傻傻的应了一声,看起来大脑根本就已经当机掉了,过了两秒钟似乎才察觉这样下去很尴尬,自己应该开启另一个话题,绞尽脑渣两秒钟,抛出了一个更傻乃至堪比痴汉的问题——“药研,你这个背带,是真的背带吗,你自己扣起来的,也可以解开的那种?”
“可以的。”
暂时被层出不穷的怪问题占据了主导,药研藤四郎倒也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大将要确认一下吗?”
他勾着腰腹前的背带往外拉,原本恰好贴合的背带似乎弹力不错,拉离了几公分之后手忽然松开,带子便猛地回缩打在隔了一层衬衣的身体上,发出非常清脆的啪的一声。
“!!!”
审神者双手合十对着短刀感慨,“你是神仙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这句话也没错。
两人原本是一边说一边走,从临时划拨给审神者的寝屋绕过缘廊的拐角再往前走一段之后,就听见另一边延伸出来的走廊里似乎说话声,而与之相对的另一边在荒草掩映中的手入室门前也四散的站着一些刀剑男士,有些似乎还在闭目养神,另一些则在帮忙搬运什么东西。
没睡饱眼睛有点干涩,用力挤眉弄眼才看清远处来来去去的人影里一个尤其醒目的活泼家伙,光是从那种几近于蹦跳的身姿还有飘扬的头发就一下子让审神者确认——
“今剑——!”
审神者被猛地逼近到眼前的短刀吓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不是药研藤四郎及时撑住了审神者的背,大概脚下一滑之后就又是一场嫁祸地板的好戏。
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忽然从远处出现在眼前果然不愧是短刀的机动,今剑停在原地站好,红眸里隐隐若现的精光转瞬即逝。
果然也穿着内番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上的,非常灵活矫健的双腿,小腿很白皙,皮肤类似打发细腻的香草奶油,一丁点疤痕也没有留下,在纤细的脚踝上挂着的饰物在晨光下折射出非常耀眼的金属光泽。
“呃,已经手入完成了吗?”
好不容易平复了被惊到砰砰跳动的心脏,审神者在最初的惊艳之后,慎重的观察了一下那几乎是凭空出现的完好双腿,虽说在手入的时候看起来从膝盖开始就完全断掉了,但现在似乎就如同从未受伤过那样毫无瑕疵。
小说推荐:《犯罪专家在恋综杀疯了》《我的梦境可以捡到至宝》《普通人,但传说级马甲》《斗破之我为雷帝》《重回千禧当学霸》【新平凡文学】《穿越万界:神功自动满级》《青仙问道》【七零文学网】《谁让他修仙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