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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儿,探头张望,墙内是一座砖混结构的车间,通风窗户极高,爬是爬不上去的,洞的出口位于车间的后墙,巷道漆黑,无人发觉,他悄悄钻了进来,打量着车间和院子。
院子里长着几棵池杉,树荫下车棚里停了三辆汽车,都是底盘升高的越野车,刘昆仑认得其中一辆就是经常来交货的吉普牧马人,另一辆土黄色涂装,加了涉水喉的车挂的是丰田的标,还有一辆是驾校常用的北京中吉普,不过外形稍微有些变化。
大院收拾的很干净,一些废旧杂物堆在角落里,车间大门紧闭,隐约传来音乐声,刘昆仑定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是有人在看春节联欢晚会,他刚想前行,皮鞋里积了水,走一步就发出滋滋声响,于是慢慢把鞋子里的水控干净,把裤子上的水也挤了挤,刚走两步,就发现侧面铁笼子里有两双眼睛盯着自己。
那是两只负责守夜的草狗,铁笼子没关,狗脖子上也没栓铁链子,狗面前放着吃剩下的肉骨头,大概是大年夜加了饭,吃的肚子溜圆略有懈怠,刘昆仑恶狠狠的瞪回去,两只狗顿时趴下,不敢和他对视。
刘昆仑蹑手蹑脚走到车间的红色大铁门前,通过门缝观察,车间里密密麻麻都是机械设备,他能看懂的只有柴油发电机和空气压缩机,另外由很多金属管道,泵、圆滚滚的容器,看起来和电视里那种化工厂没什么区别。
靠墙的位置,整齐的码放着很多蓝色和黄色的塑料桶,印着看不懂的英文字码,还有一些汽油桶大小的铁皮桶,但里面装的应该不是汽油柴油,而是某种化学原料
就在原料和设备之间的空地上,摆着一台二十九寸电视机,两个汉子背对着大门坐在电视机前欣赏着无聊的春晚节目,一旁用来充当饭桌的木箱子上摆着茅台酒瓶子,几盘热腾腾的菜肴,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搭在木箱子上的两支造型酷似八一杠的自动步枪,但护木不是木质而是绿色的工程塑料,枪托也不大一样。
刘昆仑立刻断定,这儿就是制毒工场,因为没有哪个化工厂是需要用自动步枪和电网水域来保卫的,这儿是制化学冰毒的源头,这些毒品换来的金钱通过自己的手流入宏达控股,也就是苏容茂的账户里,洗成合法的收入。
一切疑问都得到了合理的解答,刘昆仑开始往回走,同时思考着下一步如何进行,贩毒就已经是死罪了,制毒更胜一筹,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哪天这里被警方破获,苏容茂就得被捕判刑,一命呜呼,他死了,敦皇也就垮了,苏晴就成了没爹的孩子,自己憧憬的未来,守护的一切,就都成了泡影,为了这些美好不被毁灭,自己必须先灭了这个制毒工厂
单枪匹马对付武装到牙齿的毒枭不现实,报警也不可能,警方破获毒窟,顺藤摸瓜就把苏容茂给抓了,还不是一回事,思来想去,他决定找帮手,这事儿也不适合找别人,一来是送命的勾当,二来需要高度保密,所以只能找韦康。
刘昆仑的手机早就调了静音,这是因为大年夜发拜年短信的太多,同理,他也不用短信通知韦康,而是到僻静处打了个电话,压低声音把发现制毒工场的事情三言两语告诉了韦康。
“注意安全,我马上过来。”
韦康说。
挂了电话,韦康犹豫再三,还是拨了一个号码,但是对方一直占线,隔一会再打还是占线,索性放弃,回身从枕头下取出手枪,检查一下弹匣,别在后腰上,想了想又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纸盒,里面装的是零散的子弹,已经没几颗了,只能装满备用弹匣。
下楼开车的时候,韦康忽然想到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包裹,打开,拿出一件黑色的坎肩来,脱下上衣,把坎肩套在里面,搭好尼龙快扣,再穿上外套,虽然感觉臃肿拘束,但心里踏实多了。
除夕夜的大街上非常空旷,公爵王冒着雪花一路狂飙,亮着大灯进入大垃圾场范围的时候,炮声已经零星响了起来,再过一会儿就是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刻,届时整个城市都会变成海湾战争时期的巴格达,炮声隆隆,天幕都会被烟花映红。
韦康在刘昆仑的电话指引下弃车走到水塘前,远远看到对岸有人冲他挥手,就是这儿了,面对污水,他同样没有任何犹豫,穿着毛料西裤和皮鞋就下了水,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到对岸,从刘昆仑扒开的洞口钻进去,两人顺利会师,刘昆仑身上已经积了一层雪花。
“什么情况”韦康低声问。
“看了一圈,就看到两个人,两支枪,长枪,车间有两个门,大门没锁,另一个门用钢丝锁锁死了。”
刘昆仑说。
“那得呼叫武警支援。”
韦康忧虑道,“我就一把手枪,对抗不了两支长火。”
“二对二,势均力敌。”
刘昆仑说,“康哥你看过那个苏联狙击手的电影么,兵临城下。”
韦康顿时明白了,他点点头道:“零点差五分动手。”
两人简单商定了行动计划,正要进行,韦康忽然叫住刘昆仑,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把防弹背心脱下来,硬套在刘昆仑身上。
“康哥”刘昆仑低低喊了一声,这是真正的生死关头,最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心。
“战术需要,打完我请你喝酒。”
韦康拍拍刘昆仑的肩膀,给他一个笑容,其实两人心里都没底,也许冲上去就是一个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但对二人来说,人生信条中就没有退却二字。
二十三点五十分了,附近的村民开始放炮,春晚也进入垃圾时间,一些不知名的小演员开始载歌载舞,车间里的两个人并没有出来放炮的意思,依然坐在电视机前喝酒。
锁着的那扇门传来声响,似乎有人在敲门,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抄起了自动步枪,向那边走了过去,韦康注意到他俩都没有拉枪机上膛的动,说明枪是时刻顶着火的。
两个毒贩走到锁着的门前,侧耳倾听,确实有人在挠门,他俩抬枪就扫,两串子弹射出,在铁门上凿出十几个洞来。
忽听背后一声厉喝:“不许动”回头看,一人双手握持着手枪站在他们身后,表情狠厉,一触即发。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调转还在冒着青烟的枪口就要搂火,韦康的食指搭在扳机上,精神高度集中,对方稍有异动立即开枪,啪啪两枪打过去,都打中了,但是765口径的手枪子弹威力太弱,对方或许是穿了防弹衣,只是身子稍微踉跄了一下,手中枪丝毫没停,瓢泼般的子弹倾泻在韦康曾经站立的地方。
韦康反应极为敏捷,一跃滚到了金属设备后面,伸手出来连连开枪,对方连躲都不躲,韦康从缝隙中看到一个毒贩持枪警戒,另一个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实弹匣,娴熟的磕掉打空的弹匣,顺势装上,动一气呵成,看来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这种枪和中国的八一杠是一种类型,子弹穿透力极强,金属容器未必挡得住,韦康低头看一下手枪,高度紧张中打光了子弹,空仓挂机了,他迅速退掉空弹匣,装上新的,但枪里只有六发子弹了,想对抗两支自动步枪纯属螳臂当车。
忽然,刘昆仑从两个毒贩身后出现,大吼一声,右手高高扬起。
毒贩抬枪就打,在子弹击中刘昆仑的同时,一把飞刀也准确的命中其中一人的心脏,防弹衣挡得住子弹,挡不住锋利的匕首,那人颓然倒地,手指下意识的搂火,一串子弹打到天花板上,枪声戛然而止,人也仰面倒下不动了。
而刘昆仑也被子弹击中,巨大的动能将他打的倒飞起来,这种警用防弹衣能防手枪子弹,高能的步枪子弹可以轻易将其撕碎,毋庸置疑,刘昆仑死了。
剩下的那个毒贩走上去要给刘昆仑补枪,韦康趁机跃出,连开两枪,都没打中,对方弃了刘昆仑,气势汹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点射,韦康不敌,边走边还击,但是已经没了章法,很快六发子弹打空,再扣扳机,只有轻微的撞击声了,他骂一声我操,把手枪扔了,逃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很空旷,远处的天际被子夜的鞭炮和烟火照的通明,此时此刻,全城笼罩在炮声和硝烟味中,没人会留意到小化工厂里的激烈枪战。
韦康瞥见车棚下的越野车,迅速向那儿奔去,拉开车门坐进去,伸手去摸点火位置,他判断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车很可能不会锁门,甚至钥匙都在车上,他果然没猜错,但为时已晚,毒贩子追出来,一串子弹打在挡风玻璃上,韦康低头发动汽车,拧了两下,这辆牧马人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等他再拧动钥匙的时候,毒贩子的枪已经瞄准了他,那个长着一张典型广东人面孔的矮小男子穿着黑不溜秋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紫色的鸡心领羊绒衫,枪口青烟袅袅,端枪的手腕上露出白色棉毛衫失去弹力的袖口,近在咫尺的脸上是残忍凶悍的神情。
韦康一直在想,自己会死在什么人手上,今夜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万念俱灰之际,韦康忽然看到车间门口,灯光照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侧立着,手中握着的,正是自己丢弃的那把打空了的k。
第十九章死谏
韦康更加绝望,刘昆仑侥幸没死,但他马上也会死了,因为k的子弹已经打光,毒贩把自己打死后,转身一枪就会把刘昆仑彻底打死。
毒贩从韦康的瞳孔倒影中发现了异样,猛然回身,但是已经晚了,刘昆仑手中的枪发射出一团火焰,第一发子弹就准确击中毒贩的前额,在他眉心开了一个洞,在他脑子里横着前行,掀开了后脑勺,内容物喷了韦康一脸。
危险解除,韦康长出了一口气,躺在座位上喘了几口粗气,擦把脸,下车,捡起毒贩的自动步枪,喊一声:“没事吧”
“肋骨兴许断了几根,不过不碍事。”
刘昆仑说,“康哥你救了我一命,要没有防弹衣,刚才我就死了。”
说着从防弹衣下面拽出一块嵌着弹头的钢板来,原来他自行给凯夫拉防弹衣加了内衬,二者结合这才挡得住步枪子弹。
“说什么呢,你还救了我一命呢,要不是你那一枪,我就死了。”
韦康说,“对了,你哪来的子弹。”
刘昆仑将k倒持着递回去,说:“上回你教我打枪,我把子弹壳捡回去,找老邢重新装了火帽发射药和子弹头,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原来上回刘昆仑交给脏孩的那包东西就是子弹壳,老邢人称枪神,在铁道旁搭了间小屋专门造枪造子弹,算是道上的技术人才,也是大垃圾场范围的人,所以刘昆仑知道他,这一批子弹壳并不是每一枚都能用得上,老邢只装出六发新子弹来,弹头用的是自己灌注的铅弹,射程近,但是威力不小,等同于炸子儿达姆弹。
刚才刘昆仑挨了一记短点射,躯干位置中了三发子弹,开枪的人枪法极好,三发子弹命中位置极为接近,都打在钢板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打的倒飞出几米远,肋骨被撞断,疼的龇牙咧嘴差点休克,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眼瞅着剩下那名抢手要过来补枪,那可真的完蛋了,幸亏康哥出手,把他引走了,刘昆仑这才忍痛爬起来,走到毒贩尸体前检查枪械,那支步枪已经打空了,毒贩身上没有弹匣了,也没有手枪,他只能拔了匕首继续当武器。
好在不远处的地方丢着一把打空了的k,这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重新装填弹匣,再晚一步韦康就要被人打死了,所以他拉开枪膛填了一枚子弹进去,回膛,开枪,当场打死了最后一个毒贩。
“你小子可以。”
韦康可以想象刚才发生的一幕,他收了枪,拍拍刘昆仑的肩膀,向车间走去。
刘昆仑在那个被爆头的家伙身上,搜出了一把异形五四,扳机上冲了三个孔,握把位置明显粗壮了许多,卸下弹匣一看,是双排单进的762手枪弹,估计是某种外贸型号。他不动声色将枪插在腰间,用上衣遮住。
两人把化工厂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抄了一遍,确实没有第三个人在,除了大批制毒原料外,又有重大发现,在一间储存室内有大量的塑料布包裹严密的白色结晶,数量极其庞大,数不胜数,还有一批武器弹药,包括一支用步枪改装的榴弹发射器和五枚45毫米枪发榴弹,以及十几枚美式手榴弹。
毒案和枪案是并生的,有毒必有枪,贩毒是死罪,所以犯罪分子往往配备枪械,很多毒贩在交易时怀揣手榴弹,遇到警察就来个同归于尽,但武装到这种程度的,确实少见。
“这就是冰毒成品。”
韦康指着那些白色结晶说,回头看刘昆仑,“咱们破了一个惊天大案,也许是江东有史以来最大的冰毒案。”
“不行了,康哥,得换条裤子了。”
刘昆仑说,被污水浸透的裤子贴着大腿,湿冷无比,再不换下来就得关节炎了。
化工厂有宿舍,有四个人的床位,有换洗衣服,两人找了裤子和鞋换上,围着电暖气烤火,这儿的用电不通过供电局的市电,而是自己用柴油机发电,桌上还有酒菜,刘昆仑拿起瓶子对嘴喝了一口,递给韦康,两人对饮起来,将剩下的半瓶茅台给干了。
两具尸体一东一西,血迹已经干涸,鞭炮声零落下来,雪花飞舞,从小雪变成了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