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头子被捆手捆脚,蒙眼堵嘴地独个儿关在地牢里。
周围各种辟邪破邪的偏方,什么黑狗血啦,屎啦尿啦的,味道非常不可说。
牢房栏杆四面都密密贴了一圈符箓,大锁上头还挂着佛珠。
这货犯案累累,又有非常邪门的手段,朱知府怕他跑了要担责任,因此一直不敢动他,更别说提审了,只等着上面派了有能耐的人来接手,他好甩锅。
牢里实在太臭了,狱卒也受不了啊。
仗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手,甚至还有□□营的精兵把守,狱卒就分了班,隔一会儿去看一眼。
他们可没有古怪的本事,真不错眼的看着,那他们就先得被熏死。
匪首正是钻了这个空子,才勉强能动手。
不是他不想越狱,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故技重施,可没有实际操的可能性啊。
没错,那些偏方正方都没啥效果,真正有效的反而就是最普通的枷锁。
手脚嘴没有一样能动,眼睛也看不到。
吸取了前人的教训,朱知府吩咐狱卒做的十分到位。
喂饭喂水,两个狱卒配合,一个把匪首的嘴松开,另一个就快准狠地往里塞一口吃的,灌一口水。
也不管匪首会不会呛着,够不够吃,反正饿不死渴不死就行。
要拉要尿就随他去,反正不会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这样十几天下来,匪首已经狼狈恶臭得不像活人了。
他恨得要死。
死他自觉还真不见得怕,但这种侮辱他受不了。
不能念咒,不能做偶,没有媒介,匪首对付不了看守他的官兵,没法越狱,但匪首能存想啊。
费了好几天的功夫,匪首终于掩人耳目地从袖子上搞了个布条下来。
没见过坑他进了大牢的人不要紧,蜃珠不是被拿走了吗,有蜃珠为存想媒介,他就有对象可以报复。
匪首借着狱中的污水兴起血海,用撕下的布条幻化巨蟒。
想象着那个拿走蜃珠破了他阵法的仇人被巨蟒绞得四分五裂,在血海中死无全尸的样子,阴笑到全身颤抖。
想他天资不凡,当年一眼就被他师父徐鸿儒给看上了,收做了亲传弟子,在教中的地位也曾一呼百应。
若是他师父当年起事成功,他早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心腹了。
哪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奈何师父起事不成,自己被腰斩,教中的兄弟也都被枭首,他隐姓埋名逃出一命,时也,命也,如今也成了阶下囚。
匪首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死刑,脑中一时愤懑自己的处境,一时又怀念起当年跟随他师父起事时候的风光。
那时他还不过是个童子,他师父徐鸿儒的术法已经大成。
匪首亲眼见到师父用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铜镜幻化成“照世镜”,能照出对镜人的前世因果,未来前程。见识过的人无比被震慑,对徐鸿儒心悦诚服,敬若神明。
徐鸿儒野心勃勃,发展教众,操控人心,攫取金银,过奢华无度的生活,单纯这些满足不了他,他想要的是操控整个天下。
那些教众都被他蒙的五迷三道,一见徐鸿儒站在“照世镜”前,镜子里显示出的竟是他冕旒龙衮的王者之像,大多都信了他是天命之主的鬼话。
被他教唆着,为了自家未来的富贵荣华就跟着走上了造反的路。
师徒俩一脉相承,都是靠幻术和口才起家的,什么为君为将的能力半点都没有,手底下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对上朝廷大军怎么办,靠幻术。
徐鸿儒用两个木偶人幻化了两个使双刀的少女,派出去领兵与朝廷大军交战,三天三夜,竟然生生耗死了朝廷一员悍将。
生平最得意之事莫过于此。
可惜,徐鸿儒手下没有将才,朝廷却能派出同样有道行,善法术的人来。
不多时,徐鸿儒的所谓大军就如无根飘萍一般被打得七零八落了。
仗着人小不显眼,匪首在混乱之中逃了出来,还把徐鸿儒手录的一本幻术秘笈给顺了走。
他改名换姓,背井离乡。
为了谋生做过伙计,耍过百戏,走过商,跑过船。
在船上做伙计的时候遇到海上起暴风,船被浪拍碎了,一船的人都没了,只有他抱着个木板随波逐流,竟然误入了仙家海市。
匪首当时身无长物,只有一块绣帕,是个看上他的小绣娘临行前塞给他的。
就用这块不起眼的绣帕,匪首和深海鲛人换来了一颗蜃珠。
运气太好了,匪首回去就娶了那个小绣娘。
他也的确是天生适合幻术一道,靠着一本书自学,竟也被他学成了。
又有蜃珠为助力,他的幻术比师父的更精妙。
渐渐的,有人慕名来拜师学艺,钱也来的越来越容易。
他建了大宅子,纳了娇美的妾室。
唉,为什么要纳妾呢。
他的好运都是老婆带来的啊,这一纳妾运气就败了。
小妾水性杨花,红杏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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