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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千手柱间如遭天打五雷轰，斑都能看见他身后电闪雷鸣的背景，“这、这也太狠了吧斑！”
他瞬间破功，欲哭无泪，有消沉下去的趋势。
救命，他可不想永远长不大啊！
虽有故意夸张的成份，可斑确实是被柱间逗笑了。
“走了。”
蠢货。
他用力一扯围巾，往正殿方向走去。柱间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连忙加快脚步跟上。
他们笔直来到正殿。
宇智波斑往奉纳箱里投入钱币，沉闷的一声响后，他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柱间依葫芦画瓢，装模样比划两下，睁开眼时，斑仍在许愿，两弯眼睫在下眼睑投下淡淡阴影。
檀香萦绕，神明坐于室内。
千手柱间不着调地想，如果他真是仁慈的神明，为何还能在乱世硝烟中心如止水静坐室内。
可斑的样子太过虔诚，所以柱间忍不住又想，等斑许完愿后，再去问他究竟祈盼何物。
可斑的祈愿被打断了。
发须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从殿后走来，“二位……还来祈福啊？”
老人的声音沙哑，但未掩饰其中的欣慰。他是神社负责人，小城德高望重的长者，默默守护此数十载。昨夜守鹤之乱后，小镇大部分居民家破人亡，再无有心人前来初诣，没想到还能看到两位生机勃勃的少年。
柱间拉着斑，礼貌地朝老人行了行礼，道：“我们是火之国的忍者，执行任务路过于此，本以为此次新年无地初诣，没想到能碰上这么一处神社……”
老者眼里的光芒很快寂灭。
历经风霜的脸上，表情渐渐淡了下去。最后，他沉重地长叹，“忍者啊……”
两位少年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变，可老人并未述说什么，他们也就静观其变。片刻后，老人问：“两位忍者大人……可知昨晚事件前因后果？”
柱间和斑对视一眼。
“那恶灵本是风国沙漠的产物，不会降临在我们霜国，谁知被有心之人觊觎，将恶灵封印后，想要运回去。”
老人说，“是雷之国的忍者，他们向来爱偷别人的东西。”
霜之国是从风返回雷的必经之路。
他继续述说调查的结果：“就在昨晚，不知为何，封印出现松动……”惨剧好似在眼前再现，他闭上眼，“我们霜国，就这样遭受了无妄之灾。”
因为忍者的嗜血，及贪婪。
老人转眸，望向一旁的神明，“我们霜国没有忍者，从不参与斗争，就是想在乱世中祈求这唯一的安身之所，别无所求，为何，为何你们还要……”
他哽住了。
无力继续，最后只是凝视着他的神，对二人下了驱逐令，却不愿他们一眼，“走吧，别再来了……”
忍者的铁骑，别再踏入这片净土。
老人眼神浑浊，像是沉浸在痛苦的深水里，几欲窒息，没有声嘶力竭的悲喊驱逐，只哀哀地重复，“你们走吧，走吧……”
听得人声泪俱下。
他在控诉忍者的暴行。
宇智波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长久的沉默后，千手柱间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拉着斑想要离开。可斑不知在心想什么，死死定在原地。
千手柱间皱眉，伸出手——
他终于握住了那双冰冷的手，却没有了雀跃的心情，只是拽着手的主人，埋头向前冲。宇智波斑剧烈挣扎，力气用得很大，可柱间力气比他更大，强势到不容一丝反抗。
斑和柱间很快消失。老人仍伫立原地。
而神明凝视着他们，不发一言。
***
柱间走得很快，几乎飞奔起来。
神殿背后有条密径，蜿蜒于杉木林间。森林光秃秃的，花叶皆落，唯一的装潢便是堆满枝丫的白雪。因无人涉足，所以无论是树上还是地上的雪都洁白无瑕，皑皑的，无限延伸出去。
倒是个打架的好地方。再往前，就是千手宇智波各据一方的火之国了。
宇智波斑挣脱了柱间的钳制，快速结印。千手柱间面沉如水，磅礴的查克拉剧烈波动。他们胸口都有横冲直撞的情绪，亟待发泄。
围巾从中间断裂。
直到最后一丝苦闷和愤怒都以拳头的形式发出去后，他们才收手，身上伤痕遍布。
柱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斑先打断了，“再给我念叨那些话，”他无力维持写轮眼，硬是靠一双漆黑的眼睛展现出了红瞳凌厉的气势，“就杀了你。”
柱间低唤一声：“斑。”
伸出手去。
斑往后退了一步。
他原本偏头看着别处，感受到柱间固执的视线，最终还是回头望向对方，“柱间，经历昨晚的事后，我明白了——”
柱间预感到，斑一定又会说些和他们理想相悖的话。他急迫地往前迈出一步，再次伸出手，被斑恰当好处地避开了。
同时，斑不受影响地说：“就算你建立了和平的圣地，可在这个和平之下，照样会滋生出新的黑暗。”
宇智波斑此时的心境就如同这荒寒的雪地，虽不至于全盘绝望，却也感受到了十足十的讽刺。柱间急得头顶直冒热汗。
这样的斑就像是封冻在深渊下，消失在重林中一样，任凭他挖到十指冻裂淌血，呼喊到声嘶力竭，皆无动于衷。
斑盯着柱间，说：“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
柱间沉默，再抬头时，斑看到了他眼里那只野兽，“那我就照亮全世界。”
少年说着，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朝斑逼近，“每个地方，每个角落，地底沟壑，大地深处……”
年轻过头的执念。
斑往后退去。
野兽终于将它的目标逼到无处可退。
“既然神明无所为，那就换人。”
砰的一声，斑的后背撞在了潮湿的树干上，千手柱间的双臂紧接而来，强势地拍在他肩膀两侧的树干上，丝毫不给斑躲闪的机会。
“我会成为忍界的神。”
宇智波斑被禁锢在柱间和大树的一方天地间。
简而言之，他被树咚了。
唰啦——
树上的积雪齐刷刷落下，将两人盖了个透心凉心飞扬，两双同时懵逼的眼睛眨了一下。
哦，一秒前，千手柱间狠狠拍了一下树干。
刚刚严肃起来的氛围荡然无存。
宇智波斑推开千手柱间，暗骂对方蠢货，拍落头顶的积雪。他们的眉毛眼睫都沾上了雪粒，不过最遭殃的还是头发，连一向桀骜不驯的炸毛都被压得不甘心地弯了腰。
头顶传来另一泓掌心的温度。借着帮斑拂去落雪的名义，千手柱间终于如愿地摸到了那一头炸毛。湿寒的尖刺略微扎手，可发丝却是柔软的。
宇智波斑正想拍开那只占尽便宜的手，谁知那手的位置忽然一变，挪到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往前一摁，与此同时，柱间的额头也抵了过来。
他的另一只手拂去斑肩上的雪，顺着手臂滑下，也许是想握住主人的手，最终却只是在腕骨处流连，偶尔伸出指尖描摹一下细细的掌纹，带来一阵微弱的酥痒感。
斑没有挣扎。
“陪在我身边吧，斑。”
就像曾许诺的，要一同实现理想时的样子。
柱间紧锁着斑的眸，眼中几星深情笑意。同时，斑也在看他。黑色是很坚固的颜色，柱间的黑瞳一直未变，如高山深水，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就是这样了。
“你啊，柱间，”宇智波斑的态度头一次软化下来，“你真是……”
他轻轻摇头，叹息，“你究竟有没有搞懂我们的立场，你是千手，我是宇智波……”他的话语蒸腾成白雾，在两人之间缭绕，很快消散。那最后最轻的一句话也极快散尽。
“我不知该怎么与千手柱间相处。”
但也被柱间听到了。他笑起来，“把我当成柱间就好。”
柱间再次抵近了些，柔声说：“我知道，即使嘴上不说，但斑和我决裂时，一定很难过吧。”
他手指亲昵地摩挲着那一截裸露在外的肌肤，使它们很快带上了热度。
“斑和我在一起，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对吧？”
“我也是哦。”
柱间笑得眉眼皆成弯月。斑目瞪口呆的样子，和雪白皮肤下泛起的薄红，都令他感觉十分美妙。
虽然不知斑是被气的还是别的。
“神让人失望，可我要感谢他，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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