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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后一趟车的缘故，大巴车上坐满了人。
一上车苏凉就有些反胃，皱了皱眉头。
她不是很习惯坐车，可是买的车票位置在中间靠后一些。
老妈晕车的毛病重些，一上车就坐在了最前面，通常是跟车员坐的位置上。
占了好位置的老妈责令苏凉说：“你们两个坐在后边的位置上，不要欺负姐姐。”
她的声音有些大，引得许多人都来看这对‘姐妹花’
小地方的人生性乐观擅言，也不管认不认识，一个坐在李槿身边的大妈就说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里有妹妹会欺负姐姐的。”
然后又说，看这姐姐个子也高这么多，而且妹妹看起来很乖啊。
李槿笑了笑应和说：“是啊，是啊，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她们其实挺要好的。”
她也没解释一下，高的那个其实是妹妹。
大妈或许是无聊得很，特地又打量了一遍苏凉和君以沐说：“你真是好福气，生的两女娃都好看。”
苏凉本来就在站厅的时候被君以沐当妹妹来照顾有些不舒服——准确的说，她隐约觉得君以沐大概把她当成一个智障少女来对待。
比如一坐下来君以沐就又拧开水瓶子递了过来：“喝——水。”
苏凉转开了头，不想和君以沐说话，尤其是她发现每次只要君以沐开口和她说话的时候就会特意提高音量的时候。
那种感觉真不爽。
还有，君以沐的声音本来就是软软绵绵的那种，还总是要拖一会才发出第二个字。
听着怪别扭的，很像动画片里那种故意卖萌的小动物配音。
君以沐看到苏凉别开脸闻上了眼睛，就只好把水瓶重新盖了起来，装到前座背椅的袋子里
她又往外边挪了挪位置，好让苏凉张开的膝盖有个地方放一下，坐到边边上后确定没有妨碍到苏凉她才小心地打开书包。
君以沐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把之前撕开的那几包动物饼干都倒在了盒子里。
看着咧嘴笑的小熊，圆瞪着眼睛的小猪，肚子圆圆的小鸡，垂着耳朵的小狗饼干全部都杂合在了一起，她轻声地叹了口气。
好像都不喜欢呢。
这个妹妹看起来有些调皮的样子。
车子突然发动，盒子里的饼干一起晃了晃，等车子完全上到大道上平稳后，君以沐才扶着车座的扶手往车的前边走去。
她把盒子伸到李槿身边，然后喊了声：“妈妈，吃。”
这一声妈妈，她可是练习了很久的。
李槿愣了下，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殷切的君以沐，再看眼盒子里形状各异的饼干，随便捏了个的小鸡形状的吃了，笑笑说：“快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休息会。”
她远远就看到苏凉头靠在椅背上睡得四仰八叉，于是和君以沐说：“让她睡好点，把你的位置也占去了大半，像什么话。”
君以沐咧开嘴笑着说：“没、关、系。”
旁边的大妈依旧热情满满地说：“你这女儿真听话，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有孩子的样子。”
李槿不是很热衷于跟人闲聊，她一上车就被车上的怪味道熏得头晕脑胀，出于礼貌她还是跟君以沐说：“饼干给阿姨吃。”
君以沐一双眼睛看着盒子里的饼干，然后转过身默默地走了。
大妈脸上的满满热情便一下一下地掉了下去。
李槿也变得有些尴尬：“这孩子，有时候也是不太听话，不知道都想些什么。”
大妈嘿嘿地干笑两声：“小孩子嘛，难免有任性的时候。”
没过多久，君以沐就又走前来，递给李槿一个袋子：“妈妈，这、这个给你。”
李槿接过来，看到是撕开了一些的饼干，里边全是小鸡形状的。
君以沐则把装着小熊，小狗的饼干盒子递到大妈面前说：“阿、阿姨，吃。”
大妈也有些怔，伸手抓了一把饼干，然后定定地盯着君以沐看了会，说：“谢谢你。”
“不、不客……客……。”
君以沐胀着气憋了好一会才用力地说了个：“气。”
大妈一紧张，手里的小饼干捏碎了几个，过后再和李槿说话的时候便总也满脸同情的样子。
幸好李槿很快就睡着了，车上很多人都慢慢地睡了，而车窗玻璃上一直往下淌着水。
雨还在下。
君以沐坐回了座椅上，仍旧是只占着半边位置。
苏凉双手环在胸前，人整个地都歪斜着，头靠着车窗玻璃，一双脚都快伸到走道上了。
早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的。
隔壁的一个女人，从行李架上取了个包包下来，从里边拿出一件衣服穿在身前，还嘶了一下说：“真他妈冷。”
君以沐扭过头，看着苏凉，从脸看到手上。
不知道妹妹冷不冷。
君以沐犹豫了一下，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指尖触在苏凉的中指上停了会。
好像感觉不到温度，君以沐懊恼地把手伸了回来，然后又盯着苏凉看了会。
眼睛最后又看到了苏凉的手上，她突然注意到苏凉的手指细细长长的，而且白白的的……
君以沐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会，明明她更大一些，为什么手还要瘦小呢。
哎，难怪做不好姐姐，个子还矮一些。
君以沐气馁地缩了缩肩膀，不过很快她就又盯上了苏凉的手，然后再次深吸一口气。
伸手，握住。
啊，好凉。
动了……
君以沐赶紧放开苏凉的手，屏住呼吸盯着苏凉微微抖动的睫毛，确认苏凉没有睁开眼睛才慢慢地开始吸气。
她转眼看了看旁边把衣服盖在身上已然睡下了的女人，再左右看了看，再摸了摸书包，最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黑白撞色棒球服。
这个变态！
苏凉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本来就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一点点动静都会醒。
君以沐莫名奇妙地和她对中指的时候就让她觉得很郁闷了，她一直装睡，只是想看看这个脑力有问题的儿童要干什么而已。
结果还没看出个头续来，君以沐就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虽然她的手很暖和，可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要握我的手……
苏凉继续通过眼皮缝里的一点点光线观察着君以沐。
眼缝里的世界变得好窄小，她只能看到君以沐的脸，转来转去，上看下看，然后就开始脱外套。
摸了手，然后就开始脱衣服，什么毛病。
苏凉躺着好一会了身子本就有些麻，想要坐正，屁股刚拱了拱，就看见君以沐突然转了过来。
苏凉吓了跳，全身都震了震，不过还是闭起了眼睛，没让君以沐发现她醒了。
刚才那一震可把君以沐吓坏了，她可不想把妹妹吓醒，赶紧隔着外套拍了拍苏凉。
可能是做恶梦了吧，君以沐想起来以前做恶梦的时候，奶奶就会这样给她拍拍，安慰她。
“不不怕，阿……凉，那些、都都是梦。”
听到君以沐的话，苏凉睁眼也不是，不睁眼也不是，只感觉左边的胸一沉一沉的，脸也跟着一层一层地就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君以沐坐到了座位的外侧没有站在她的跟前，苏凉才慢慢调整了坐姿，装什么也不知道地把脸侧向窗外继续睡。
她没有去拉外套，所以一
坐直身子，外套就往下边滑，君以沐多事地帮她小心翼翼地拉到了肩上。
还有完没完了。
苏凉被弄得一点睡意都没有，干脆一下子坐正，结果把君以沐吓得又往她身上连着拍了两个：“不不……。”
君以沐把后边要说的怕字咽了回去。
好像是醒了，她在苏凉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君以沐把手收回来，冲苏凉露出一个笑脸。
苏凉无可奈何，她搞不懂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想到对手指还有摸她手，往她胸上拍的场景，她全身就又热又凉的。
真是个怪女孩。
君以沐又从书包里拿了水出来，取下盖子，递给苏凉：“喝。”
苏凉胃里不舒服，这次没有客气，接过来喝了一口，又再还给了君以沐。
脱下了外套的君以沐伸出手来，胳膊上的毛孔一个接一个地竖着。
就是像苏凉这么粗心的人都能一眼注意到她很冷。
这种寒凉的天气还穿一件夏裙出来，可不就是风骚，苏凉把身上的外套扯下来往君以沐腿上一塞：“热死了，帮我保管一下。”
君以沐拿起外套抱在怀里，连连点头：“嗯嗯嗯嗯嗯。”
什么毛病！
苏凉皱了皱眉头，确保自己很凶的样子，她可不想以后受欺负，眼里再添上一抹光亮感，冷冷说：“这样抱着会发皱，穿在身上就不会了，衣服很贵的。”
“嗯嗯嗯嗯嗯。”
连连点头。
妹妹总算和我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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