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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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离婚吧，条件你提。”

一直觉得和自己感情还不错的男人突然提出离婚，应该是什么反应？

我是先懵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问：“你逗我玩呐？别闹！”

他很认真，看着我说：“我没逗你玩，也没和你闹。宝璐，”他叫我的名字，没有什么感情，眼里甚至还带了一点怜悯，把一纸协议递到我面前，“你要认清现实，我是真的要和你离婚，条件嘛，你提。”

我的心被刺了一下，不是他说的话，而是他那怜悯的眼神。

不过我还是花时间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然后终于确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是真的要跟我离婚。

很认真。

我问他：“你在外面有人了？”

他“嗯”了一声。

“多久了？”

他不耐烦：“现在问这些还有意思？”

我说：“有。”又问他，“多久？”

他说：“半年。”

我就笑了起来。

半年。

为了个才认识半年的女人，他抛妻弃女。

我不再问，也没有打算挽留，拿过笔，在他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上开始填条件。

1、孩子归女方。

2、现住房归女方。

3、男方需每个月支付孩子的赡养费，教育、医疗费用另付。

……

我顿住笔，不知道还应该写些什么，就把协议又递回给他。

大约是看我没吵没闹，他也很好说话，我写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内容看完了，对于前两点他没意见，倒是拿起笔在第三点上写了一个数目，问我：“生活费一月五千够不够？”见我点头，又问，“你是要按月给还是按年一次付？”

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我心口哽了一口血，上不上来也吐不下去，心里戾气横生，好想把面前这张俊脸划花划烂，然后再捅他个十七八刀，最好两人同归于尽，从此才世界清净！

可我没有那么做，我也不能那么做，这世界上除了他，我还有父母亲人，还有女儿，我拼命告诉自己不值得，离就离吧，没什么大不了。

我在桌子底下捏紧了手指，垂眸过了会才说：“一次给。”

事情谈得特别顺利，顺利到他走了我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回到房里看到星星——我们才两岁多点的女儿，那梦才开始苏醒，然后疼痛就像是慢性的□□，一点一点灌进神经，痛得我五内俱焚，七窍流血。

我凭着一点清明，抓住了星星的小手。

孩子被我抓醒了，她无故被吵醒，本来瘪着嘴想哭的，可睁开眼睛看到我却又笑了，张嘴打了一个小哈欠后奶声奶气地叫我：“妈妈。”

声音细嫩、柔软，像一缕轻柔舒缓的风，清清凉凉地拂过我深受煎熬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