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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凶残乃是妖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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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错了,错得十分离谱。

他以为偶尔的过失不代表好坏恶劣,他以为若非人主动加害,她不会妄害人命,但他却忘了凶残乃是妖的本性,原来,她们从来不曾把人命当做一回事,甚至以之为戏。

当看到倒在柴房地上,满脸血迹,脸上满是恐惧之色的女子时,沈逸夙醉未醒的脑子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至尾狠狠浇灌而下,乃至于感受到了彻骨之寒。

也在那一刻,他终于清醒过来,清醒自己招惹上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妖怪,一个冷血的妖怪。

他缓缓地转过脸,静静的看了站立他身旁的山鬼一眼。眼神中并无质问,并无愤怒,仅仅有的,是对她的厌恶。

她微抬起头,傲然直视他,那眸中流露出来的得意,大概可称作报复后的快感吧。然而,在看到他那俊朗非凡,温文儒雅的脸此刻隐含着一种厌恶之色后,她终究慌了。他的反应是她始料未及的,他以为他的厌恶会给那位被她毁了容的女子。

于是她怒了,美艳的脸上隐隐现出狰狞,冷笑道:“她已毁容,想必沈郎往后不会妄想她……”

话未毕,一干脆响亮的声音乍起,当她醒过神来,她已然捂着火辣辣的面颊,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直视他半晌,心中强忍的勃然怒火却被他冷漠厌恶的眼神刺激得濒临崩溃,她深吸一口气,登时换了一副面孔,眸光狠而锐,面容不复柔和,她指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冷然道:

“你竟敢打我,就为了这个丑女人,你可知我是谁?你和她的命犹如在我手内攥着一般,若非我待你有情,你以为我能够让你这般侮辱我么?”

沈逸神色未改,嘴角自嘲一笑,随后道:“性命在此,你要取便取。”声音颇含讽刺,说罢,也懒得再与她斡旋,抱起受伤的女子离开了柴房……

她望着那决绝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拼命忍耐才阻止自己想要追出去的冲动,眼泪毫无预兆的涌出眼眶。

她从不曾想过真正要他性命啊,他怎就不明白?

她只不过……只不过想借此让他害怕,令他留下,却不曾想她这番话会适得其反,最终将沈逸推得更远。

施府。

昏睡的人儿蹙起细长的眉,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而下,被她攥紧的手微泛青白。

沈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替她拭去了那眼泪,而后叹了口气。这张脸本是芳华绝代的一张脸,肌肤如玉赛雪,只是此刻左颊那两道深长的血痕着实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容貌对女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怎会不知?如今唯一的办法只能……

沈逸正沉吟着,床上的人忽地呻吟起来,沈逸见她逐渐清醒,怕她难以接受事实,连忙殷勤劝慰:

“施小姐,你醒了?可觉难受?”

“这是何地?”施海棠恍惚道,脸上阵陈疼痛袭来,终于令她忆起一些事来,一时间面无血色,刚要伸手碰伤口,却被沈逸阻止。

她呆呆地望了沈逸片刻,看到他眸中闪现不忍之色,忽然癫狂发作,嚷叫道:“我的脸……我的脸毁了……”一时又哽咽痛苦,泪如泉涌,再不复往日的温柔端庄。

沈逸怕她扯到伤口,连忙禁锢住她的双手,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

“别怕,没事的,没事的。”除此之外,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她这伤口以后只怕也会留下疤痕了。

听到房间动静,外面的人忙闯入,却是施员外与施家公子,见到沈逸,施员外眸中仍是充满了愤怒,然而无法,施海棠需要他。

只是那妖女太可恨,若不将她千刀万剐,实难消他心头之痛,据那王真人称,他有一个法力高深神出鬼没的师父叫无介子,此刻他已备了千金去令他寻找,只盼他能快些将那无介子寻来。

“我此刻活着还有什么用?!”

施海棠痛喊一声,便要咬舌,幸得沈逸及时制止,舌根方未曾断破,然施海棠仍是苦苦求死,任施员外和施公子如何劝阻,尤是听不进去分毫,以致脸上伤口再次崩裂,血似泉涌。

沈逸劝之不得,只好道:“施小姐,你莫要过于悲伤,容貌固然重要,然终非长久之物,红颜终究会逝去,施小姐德才兼备,又善解人意,沈某甚是仰慕,若是施小姐不嫌弃沈某清贫,沈某愿娶小姐为妻。”

施海棠闻言终于回归神智,只不过情绪仍不大稳定,自哀道:“先生不必可怜我,我知道先生不过为了心中好过方如此说罢了。”虽如此说,心中寻死的念头却有所减少。

沈逸见事有转机,也顾不得其他男女之嫌,执起她的手道:“并非可怜,沈某自从与小姐在后花园初遇,便对对小姐产生了恋慕,只是怕小姐,将这份恋慕压于心底罢了。”

施员外并施公子见状欣喜异常,也忙各种劝说,才子佳人,姻缘天定的说了一大堆,说得施海棠一时也魔怔了,暂且忘了寻死觅活的念头。

说到最后,却是施海棠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几人见她昏过去,以为人死了,顿时又慌乱起来,沈彝忙去探她鼻息,见呼吸匀称且平稳,几人方放下心来……

话非儿戏。不管自愿不自愿,不管对施海棠是愧疚怜悯还是当真有情意,他与山鬼终是再无可能了,心中一时仿佛被甚么堵住,既悒闷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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