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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
顾辞源正从容地写着数学题，题目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小手撑着脑袋，缓缓地拿着铅笔在试卷上列出数字。
这时候，一张小小的纸条从隔壁塞了过来。
纸片厮的参差不齐，就像是秋天里的一片落叶，在两人的手肘间飘零。
顾辞源疑惑的看了钟晴一眼，钟晴先一秒低下了头，垂着怯怯的眸子。
正对着窗外边的太阳，顾辞渊可以瞧见她粉嫩嫩的额头上微小的寒毛，如透明的银丝，微微晃动。
纸片上写着：“能给选择题我看一下吗？”
顾辞源瞥了一眼钟晴的试卷，卷子上画着虹猫蓝兔，活灵活现。
该答的题一片空白。
他再次看向垂着头的钟晴，眉头微微皱了皱，心里正在犹豫。
钟晴怯怯的抬起既紧张又通红的小脸儿，眼睛里带着焦急和恳求，无助的样子就像他曾经养过的黑球（顾先生养的猫）。
“ddcad、bbdcd、ac。”
他小声的把答案念出来，低着头，白净的小脸变成绯色，心里像是有头小鹿在乱撞。
他担心老师会走下来，让他站起来，然后全班人嗤笑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他讨厌所谓的万众瞩目。
说选择题的声音小就像一阵微风，台上监考的数学老师依旧低着头看讲台上的资料，并没有抬头看他们。
过了一会儿，手肘又被钟晴轻轻的戳了戳。
顾辞源小心翼翼的转头，那双黑黑的眼睛里充满了焦急。
试卷上依旧是一片空白。
“ddcad、bbdcd、ac。”
他再次说了一遍，声音大了几分，连前同桌都回头看了他一眼。
钟晴脸涨得通红，眼泪在黑眸中打着转儿，小心翼翼的在之前的那张纸片上写了一句话：
“你能把答案写给我吗？”
顾辞源皱眉，但一看到钟晴要哭的模样，还是接过纸条，拿铅笔在上面写了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
对一个人的心疼，或许就是与生俱来的。
见不得她焦急，害怕，无助的恐慌。
顾辞源对于钟晴的无奈，从第一次帮她考试作弊起，就缺乏了他固然遵守的原则。
……
落日下到了天际，城市的灯红酒绿染出了另外一种繁华的色彩。
顾辞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微眯，还沉寂在儿时的回忆里未能出来。
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很突兀。
捏了捏眉心，勾着修长的手指按了接听的按钮，打开免提依旧躺在躺椅上。
“顾医生，我是唐长安。”
唐长安，他们科室的副主任。
顾辞源温声笑道：“唐医生，有什么事儿？”
“那个…我明天有点事情，能不能跟你换个班，我知道不太方便，但是……”
顾辞源笑了笑，回头看了眼布置的差不多了的公寓，还混合着很重的甲烷气味：
“没事，我明天跟你换班。”
“那太谢谢你了，顾医生！”
唐长安感激地道谢：“那我就不打扰顾医生休息了。”
电话挂断，顾辞源伸了个懒腰，拿着一旁半温的普洱茶喝了一口，淡香清雅，嘴角不由的勾勒着温柔的笑容。
没想到，他还能把十多年前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连她那时候的一急一蹙的记忆深刻。
钟晴呀钟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