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会是弄岔劈了吧？”
“对啊，怎么可能？不是齐向东的学问更好吗？”
“是不是你们看错了？齐向东排在第一二名，你们没看到吧？”
“是不是开玩笑啊，天禄没考上也不要紧么，来年再考也是一样的，今年就当是攒经验了。”
众人的怀疑让周夫子的脸上跟抹了一层锅底灰似得。
纵然自家孙子学问真的不如齐向东，这些人说的话，也太气人了一些。
周家其他人也都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白水蓝，她可受不了这帮人这么小瞧自己的宝贝儿子，当即冷着脸说道：“怎么就是开玩笑呢？我们五个人十只眼睛，恨不得将那张纸看穿了，的确没错！”
众人喏喏：“就是太出乎意料了。”
“……”
这话忒扎心，成功的让周家人的脸色更黑了。
周师母搭着周天禄的肩膀说道：“我孙子争气，这次院试发挥的很好，”
姜时好道：“古代还有纸上谈兵的大将军呢，考试跟上阵杀敌一样，也要看临场发挥和实际应用的，再说了，学问好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咱们都不是学着大儒，也没法就断定谁的学问好谁的学问差。”
人群中毛大小也说道：“要我看，平时两个人背书写对子，也都差不多，没什么差距。”
众人一想还真是，齐向东的学问好一直都是他们自己家人说出来的，尤其是齐青松，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甚至他亲自给儿子启蒙的，再就是周夫子夸奖过几次，要知道周夫子可从来没有夸过周天禄。
“不是每个人都只看自己儿孙好的。”姜时好指向明显，让众人陷入沉思。
她环视一圈，继续说道：“人家周夫子谦虚内敛，不好意思夸自己孙子罢了，咱们还真就当回事了吗？”
这话让众人更无法反驳，是啊，周夫子要是天天夸自己孙子学问好，只怕是大家也都不服气，毕竟他的亲孙子，私底下肯定是没少单独辅导功课。
“恭喜恭喜。”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贺喜声让周家人松了一口气，大家簇拥着周天禄往家走去。
少年隔着人群，回头看着姜时好，眼中都是感激。
姜时好笑了笑。
白水蓝凑到姜时好耳边悄声说道：“我公公说了，一定要给你准备一份厚礼。”
“让周夫子可别多这个心，我那也就是碰巧。”
“别人怎么就不会碰巧，我们天禄这次算是借了你的运气了。”
“什么借运气，你们家天禄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别妄自菲薄，总说这个，让孩子心里也不舒服。”姜时好提醒白水蓝。
在姜时好看来，学问这个东西，差点可以去追，可大家都把周天禄摁在千年老二的位置上，反倒是让他少了一些冲劲和斗志。
“……”白水蓝把这话听进去了，正要再说点什么，前面婆婆叫人，她只能嘱咐姜继善苏瑞芝明天去家里吃饭，就匆忙去追人了。
张春花感叹：“没想到老周家祖坟冒青烟了哈。”
姜时好提醒她：“人家周夫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别忘记了。”
“……嘿，瞧我这记性，你要是不提啊，我还真就忘记这茬了，这么看，这科举运气的确是挺重要的，不只是看学问。”
她还是感觉不真实，齐向东怎么可能落榜。
抓着姜时好的手问道：“你说他们兄妹几个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被金家接家里去庆祝了？”
“问我？”姜时好挑眉：“不如问你自己。”
张春花：“……”
天已经彻底黑了，姜继善跟苏瑞芝就算是想走，姜时好也不让了。
给毛驴和马添了草料。
福宝烧了炕，给两位老人打水洗脚，又帮着捏肩捶背，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让苏瑞芝心生怜惜。
铺被子的时候，姜时好放在枕套里的黑色匕首掉了出来，吓了二老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阿好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凶器？”
苏瑞芝看着匕首，脑子里冒出一串串不好的联想，脸色都变了。
姜继善把匕首拿在手里，验过之后，眼神犀利：“这绝对不是普通玩意，至少咱们镇上的铁匠铺打不出来这种好东西。”
“一个路过的客官留下的。”姜时好敷衍不过去，只能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裴简等人避雨的事情。
“这样的人，来历肯定不凡，以后还是少招惹的好。”姜继善看着匕首，若有所思。
“人家就是路过，以后再遇的机会怕也是没有了。爹，你
想什么呢？”
姜继善道：“哦，我在想，其实以前镇上也不是没有能打造兵器的铁匠，据说当年有位铁匠，姓裴，跟当初的武安侯府是本家，当初老武安候去当兵，就是带着这位铁匠一起走的。”
说起当年的武安侯，那可是现今武安王的爷爷，武安王府的功绩，是祖孙三代拼了命攒下的。
“裴？”武安王府对于姜时好来说，太过特殊，这个“裴”姓，更是牵动着姜时好的神经。
“我没听说过。”
“你才多大？”姜继善更仔细的打量着匕首：“我也是听当年带我杀猪的师傅讲的，那位裴铁匠也从来没回来过，连后人都没有消息，怕是早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也不一定，刀剑无眼。不过说起来，我的那把杀猪刀，还是裴家铁匠铺锻造出来的，是我师傅传给我的，用了几十年了，现在还锋利无比，刀身看起来跟这把匕首的纹理倒是有些相似。”
“那人也姓裴，叫裴简，就是身子弱，一直咳嗽，人长得瘦高瘦高的，不过人倒是挺和善，长得也很好看。”那真是姜时好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姜继善将匕首还给了姜时好：“这要是裴铁匠的后人，可也说得通。不过离甜水镇这么近，他们都不去裴家祖宅避雨，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这件事，以后你还是别提最好，还有这把匕首的来历，也别再对人提起。”
姜继善尚且不知道女儿跟武安王府有纠葛，只是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下意识不想女儿跟位高权重的武安王府牵扯上关系。
“我明白，就是你跟我娘问起来我才说的，要是别人，我就随便糊弄过去了。”
姜时好将匕首重新放回枕套里面，苏瑞芝本来想要提醒她女人家不应该藏着这么一把凶器，转而想起齐向东以及他的两个败类舅舅，欲言又止。
这一夜，苏瑞芝跟姜继善并没有睡好，担心真的是周夫子一家看错了，万一齐向东真的考上了怎么办。
这样的担心持续到第二天，几兄妹再次坐着金家的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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