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耶律隆就要调转马头,忽又放下缰绳,停了一会儿,那人只是远立而不近前。
“驾”耶律隆一挥马鞭,能得她送上一程,已无撼矣。
待那一行人都变成了小黑点,乌月澜调转马头,却也不催那马,就任它在雪野里随意行走。
对耶律隆,她是感激的。曾经的某一刻,也有感动。但仅此而已。
至于褚直,大约随着人死,一切不好的也都淡忘了,能记起来的都是点点滴滴的好。
时过境迁,他那些话愈发清晰。
“我以为你是在意我,眷恋这我,需要我的,你是有心的。但我错了,你根本没有心”
“我心里只有你,难道还不足以包容这一切”
“我今日便去做一件事给你瞧瞧”
“别人虽然负我,我却不愿负我心”
她离开的那几年,他是怎样过来的她以前从来不去想,现在却整日整夜的缠在心间。
悔,已经不能说明她的心情。
懊恼到极处,便四处去找他,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却妄想着他还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等着她。那样的痛苦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呢那么多次要死都没死掉,偏这一次死了,她不相信他就那么死了
一阵风吹来,树枝上堆了一夜的雪扑簌簌下坠,钻进乌月澜的脖颈里时她才发现走神的时间太长,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胯下马儿极为悠闲,一面打着喷嚏,一面伸嘴在雪窝里嚼食着什么。乌月澜开始也没留意,瞧着此处颇为荒凉,便想驱马回转。不想那马儿不听她话,还是低着头往前走。
乌月澜不由奇怪,从来没有马儿不听她话的。待瞧见那马嘴下方雪窝里剩下的几颗豆子时,不由有点发蒙。
那马儿吃了雪窝里的豆子,又循着香气找到前面的一窝豆子,再往前走还有,撒欢似的嘶鸣了一声。
乌月澜呆呆地骑在马背上,往前,不但有豆子,还有各种点心。
乌月澜等不及这马吃完再走了,她想下马自己往前看看,太慌张下马的时候直接摔了下来。
这也没能阻住她,顾不上拍膝盖上的雪,乌月澜顺着雪窝里的桂糖糕、椒盐饼、玫瑰糖、驴打滚、红石榴穿过一大片香气逼人的野腊梅,看见林间空地上一个裹着雪白狐裘的人席地而坐。
似乎听到了她穿过树丛的声音,那人慢慢转过头来。
乌月澜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站在梅树下一动不动,生怕这是她做的一场梦,一动,一切就都消失了。
半个时辰后
在另外一边的雪窝里。
王乙:这两个人莫非是冻住了不成王甲你出去看看。
王甲:主人有令,他不叫我们我们就不能出去。
胡太医:他身子刚刚好,这么冻下去可不行啊,病了你们还得把他背回去,二十里地呢
想到一路把褚直背过来的艰辛,王甲王乙面露凝重。
王甲冲王乙点了点头。
王乙猛地从雪洞里钻出,奇怪、奇怪,以顾大毒药的内力,竟还是跟冻住了一样,一点也没发现他绕到了她背后。
那他就不客气了王乙从袖子里掏出几颗花生,一颗颗朝乌月澜打去。
花生打中乌月澜,乌月澜一无反应,直到第三颗打在了她后脑勺上。
乌月澜大步朝林中空地走去。
褚直想做一个微笑的表情,但脸上肌肉怎么都调整不到位,手还哆嗦了起来,她这架势很可怕啊眼见她越来越近,褚直放弃了,还是跑吧可
他还没“可”出来,就觉得一双手死死抓住了他。
褚直下意识就闭上了眼,他能想象得到她该多生气,这三个多月王甲王乙间隔不超过三天就会向他汇报一次又看见她游荡在草原上了。
“走,回家”意外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巴掌,她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温柔的可怕,他觉得自己一下掉到那声音里了,只想往下坠,不想往上爬。
一切既往不咎褚直半响才反应过来“回家”的意思。他抬眸,顾二娘已经等不及他再问些傻话,捧住他脸重重吻在他唇上。
“咳咳”还有人,有人很快,褚直微弱的挣扎就销声匿迹了,他忘了这天,这地,这雪,还有那些碍事的家伙。
“咳咳咳,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
胡太医站在雪洞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倒是不影响观看,就是早知道就不把洞挖那么深了。
王乙盘膝坐在雪地上摇头:“这个姿势不太对,最多一刻钟,否则主人就得被毒药憋死。”
王甲摸了摸身后背着的杀猪刀,心里默想:“看来回燕京开一家肉铺指日可待。”
一刻钟后,顾二娘准确地在褚直被憋死之前放开了他。这倒不是她算的准,而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动静太大,想忽略都不成。
顾二娘替褚直整了整脖子上用大狐狸尾巴做的围脖,才转头看向出现在树丛里的耶律隆。
耶律隆去而复返,若是想伤害褚直的话,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耶律隆没想到返回来看到的是这一幕,更没有想到会看到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
顾二娘虽然满眼戒备,却也从耶律隆眼里察觉出不对来。
褚直在她后面悄悄拉了拉她的披风,小声道:“是我引他来的。”
引他来干什么顾二娘一瞬就想明白了,又好气又好笑,却低声问他:“他知道是你引他来的吗”
褚直:“他原来不知道,估计现在已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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