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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赏着这一对截然不同的双生兄弟,一个即使刚刚结束屠杀,洁白的披风上都没有沾染半点血迹,浑身金色圣衣看着是那么高高在上。而另一个嘛,粗陋的靛蓝训练衫凸显出肌肉的轮廓,冰冷的铁面具半禁锢住脸,却挡不住他的对兄长的热望----终究听到哥哥的行踪,所以急急跑过来见面吧?可惜晚来了一会儿,没看到精彩的德尔斐神谕哪!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哥哥!?还有米诺斯,你怎么也在这里?”
德弗特洛斯不敢置信地冲到祭台下,大声喝道。
“你在怀疑我吗?德弗特洛斯,老二呀!”
阿斯普洛斯表情冷峻,突然抬手一拳,向弟弟发起了攻击!
我看得清清楚楚,银河一般的星光碎屑从他区区一只手中爆发,强大的气压将两人长发掀得飘扬如旗帜,彰显善与恶泾渭分明的大旗吗?
德弗特洛斯下意识地横肘一挡,抵住了这一招!虽然手掌上缠着的护带片片粉碎,但他可完全赤手空拳没有穿黄金圣衣!
巨大的冲击波将他脸上的面罩击落,“锵”一声磕飞,德弗特洛斯咬牙情绪汹涌----“哥哥你!”
“真不错啊,德弗特洛斯,如果双子座能有两个,你现在也已经是和我并肩的黄金圣斗士了吧……”阿斯普洛斯说着赞许的话,还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一动,哦,看来他----
“别想搪塞过去!阿斯普洛斯哥哥!!”
德弗特洛斯一挥手打开了哥哥想按住他肩膀的手,不依不饶逼问,“为什么?巫女们怎么全都死了?”
“……我什么都没做哟。”
阿斯普洛斯轻轻叹了一口气,“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位,证人?看来你们早就认识了?这真叫我吃惊,德弗特洛斯,我以为一直遮遮掩掩活着的你,除我之外不需要别人呢。”
德弗特洛斯转向我,双目带着急切的求证,“米诺斯,你看到了什么?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是好奇心……你知道最近圣域的古怪流言啦。我在森林里乱转,等好容易转到了德尔斐神庙,只见满地尸体----而你哥哥也刚刚才到。”
我斟酌说着。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杀巫女们的是谁?”
德弗特洛斯半信半疑,“哥哥!是吗?”
阿斯普洛斯轻笑一声,“信不信随你,老二,真实情况就是,我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拜其所赐奉教皇之命来取的神谕也拿不到了。”
然后,他蹲下俯视一具刚刚亲手被他杀死的巫女尸首,那双白皙武装着黄金圣衣护掌的手,还捧起一缕死者海藻般的长发,“真是可怜呐……”
这演技,真浑然天成。
“你必须信任我,德弗特洛斯。”
阿斯普洛斯又从地上拾起了铁面罩,亲自半扣住弟弟的脸,自信奕奕道,“我会救你的,你为不存在的人,遮掩着脸生活的日子,一定能很快结束。一定。”
“而弟弟啊,你要做的就是记住,我从过去到现在,都在坚持不懈地考虑着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不必瞎操心些多余的东西,老二!”
阿斯普洛斯为“光明”的哥哥,真是积威极重啊!德弗特洛斯默不声地看着他,又把目光转向我----我看着这位被取代了人生的真正双子星,叹口气说,“我们先一起离开这吧,德弗特洛斯?”
这时候,阿斯普洛斯又一个响指,打开了异次元空间,将巫女们的尸体一具具飞快推入其中。不得不说,裹着失去生命躯体的白袍在异次元中飘散,就像一枚一枚,零落的白色花瓣呢。
德弗特洛斯目瞪口呆,然后朝处理着剩余一具尸体的兄长冲去,他阻止不及,又惊声大叫,“等等!!哥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巫女们投入进去?”
毁尸灭迹呗……真是个善良内心的弟弟,难道还要我们三一起挖个坑埋了她们吗?
“放任不管的话,会腐烂,会导致疫病在圣域流行。我这么做是为了圣域好啊。”
阿斯普洛斯振振有词继续说着他的道理----无比光明正大的道理。
我瞧着他身上的黄金圣衣,又鄙夷起了虚伪的雅典娜----这就是被女神认可赋予最高荣誉的黄金战士。战士就战士吧,当机立断心狠手辣够强横是个好战士,但凭什么自命标榜洁白无瑕,非对世人说女神的战士们代表爱与守护?
哈哈呵呵!德尔斐的白痴巫女们,以为眼前黄金圣衣认可的双子座是心境无害的善良人吗?领受这种爱的下场真是活该哪!记得下了冥府后,诅咒诅咒罪魁祸首骗人的雅典娜!
那天,德弗特洛斯一直和他哥哥及我,在奇异的沉默中,并行到圣域山下,眼见前方已经有好些训练生出没,他才按了按铁面具,看向我们,“哥哥,米诺斯,你们都走吧。”
阿斯普洛斯勾起唇,转身披风飞扬,这幅足够具有欺骗效力的外表啊----训练生们远远望见他浑身金光地走来,无不满心尊崇地行礼。
我想了想,对默默凝望哥哥背影的人,短促道,再见。
再见是三天后的月圆之夜。我独自背着弓箭来到了亡灵竞技场。自从看到了德尔斐的最后神谕,我始终认为不能对阿斯普洛斯的手段松懈。没准他想到了更好的清洗方法:他已经对我的身份有猜测,而假如我逼不得已穿上冥衣,阴险狡诈的他一定会把屠杀这事扣到我身上。
所以,无论遭遇什么突袭,怎样凶险境地,我也要死扛,但是----我又不会坐以待毙,低头微微一笑,信心满满看着箭袋里的那支金箭。
德弗特洛斯怔怔坐在荒芜遗迹上,见我来,跳下巨石又急切问我道,“米诺斯,巫女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不知道?她们也是拥有小宇宙的啊!那种一瞬间全部杀死她们的力量----”
他说不下去了,一拳狠狠击在石块上,说着自己也怀疑的话:“从小,哥哥就是温柔光明的人啊!”
巨石像信心一样崩裂,我默默注视着不安的德弗特洛斯,思索了几天后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骗自己阿斯普洛斯双手干净吧。
我长长叹了一声,“他不是说,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堂堂正正在圣域生活吗?只要你等一阵,如果我没猜错,他要当教皇,所以容不下妨碍这个目标的存在。”
“如果代价是哥哥变成这样,那我宁可不要!如果我是累赘,哥哥就撇下我吧!我自己也可以独立生活!米诺斯!你不是说我完全可以离开圣域吗?”
他激动地说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哥哥恢复成从前那样?我如果离开,哥哥会醒悟过来吗!”
他激烈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遗迹内,脚下秋草萧条,平添了一份悲哀。如果这时候有圣域的巡逻兵从外面经过,一定又会传言纷纷这里怪声闹鬼:可是谁又会知道,这个所谓的,鬼,其实才应该是真正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不过我是冥王军,按照看到的图像,德弗特洛斯未来会与我们为敌。可是,为什么,他要为这个如此对待他的圣域卖命?
我决定教唆他抛弃圣域,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好,你的想法可以试一试。希望阿斯普洛斯能明白,他不必为了你而非要成为教皇不可。不必背负着要你生活在阳光下的压力----其实你只要离开这个圣域,就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啊!”
“我有一艘船就停泊在港口,为朋友,我真的很希望看到你,过一种完全没经历过的崭新生活。”
德弗特洛斯对我说谢谢,而话音刚落,他眼神骤然变得凶悍盯着我身后某处----
哦,有人来了嘛。这个感觉是----
“虽然听教皇大人说过,但亲眼看到还是震撼,双子座之影子,德弗特洛斯就是你?怎么米诺斯也在?真令人吃惊啊!”
笛捷尔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着气质出尘如同冰原树一般的水瓶座黄金圣斗士,“这个,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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